男人没吭声，倚坐在墙边撇过头去不看齐穆守，齐穆守见他不愿说，举起撬棍朝他的小腿狠狠打下去，骨裂的声音连远处的祝夜薇都能清楚地听到，男人捂着腿惨叫，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说。”齐穆守的声音很冷，只有一个字，可却有一种威压，散发着令人战栗的恐怖。
“是王总！都是他让我干的！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齐穆守冷哼：“就他还想对我动手？你告诉他，只会用这种卑劣手段的话，他不配追求祝小姐。”
她从男人口袋里拿了车钥匙，转头对祝夜薇道：“走吧，回去了。”
祝夜薇有些畏惧地对上齐穆守的眼神，犹豫片刻跟了上去，刚才打斗中的齐穆守很陌生，她的眼神变了，比平时更亮，仿佛是带着兴奋，祝夜薇被她单挑六人的身手震撼，更是被她干脆利落打断人骨头的冷酷震慑。是的，就算她看过齐穆守的所有背景资料，但她还是根本不了解她，齐穆守也并不打算告诉她，这段时间她努力和齐穆守的接触，不过是让她们的关系比陌生人略微熟悉一点罢了。
齐穆守开车返回两人被绑架的地方，去取他们自己的车，一路上很安静，祝夜薇受了惊吓，难得的安静下来。
突然，祝夜薇开口：“你刚才在笑。”
她的话没头没尾冷不丁冒出来，可齐穆守却是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猛踩一脚油门，伴随着一声尖锐的轮胎摩擦声音，两个人的身体被狠狠地一甩。
夜晚城郊马路上没有几辆车，正因如此这一个急刹车才没有造成事故，祝夜薇扭头看着齐穆守，她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出神地看着后视镜里的自己，明明是夏天燥热的夜里，齐穆守却有一种掉入冰窟的感觉，手脚发冷，身上直冒冷汗。
她笑了？
为什么会笑？
难道她在享受这种快感么？
她开始害怕自己，害怕身体里那个不安分的、渴望暴力的自己。
右手在颤抖，她盯着空无一物的手，又恍惚看到自己满手鲜血似的，头一阵刺痛，她从口袋里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盒，把盒子里剩下的止痛药都吞下去，然后掏一支烟咬在嘴里，却发现没带打火机，她在车上翻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快没油的一次性打火机，不知道是手抖还是打火机不好用，点了好几次才点着。
祝夜薇发现齐穆守脸色很差，担心道：“你没事吧？”
“没事。”齐穆守抽完一根烟，等药开始起作用，头不是那么痛之后才重新发动车子，可她现在的状态根本踩不稳离合，车子熄火了好几次，她放弃了，问祝夜薇，“你能开车么？”
祝夜薇看得出是齐穆守现在很糟糕，也不敢让她开车：“我来吧。”
两人换了座位，祝夜薇一边开车，一边从反光镜里偷偷看齐穆守，齐穆守闭着眼睛，脸色依旧不好，她不敢开口问，经过这惊险的一夜，她对齐穆守多少有点害怕，但转念想想，是她把齐穆守牵扯到这件事来的，如果没有她，自己今晚上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两人在夜总会停车场分别，各自回家，齐穆守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二点，家里一片漆黑，沐涵雪和沐伊都睡了，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洗完澡吃下药睡觉，今天用药分量又超了。
药效作用下她很快睡着了，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黑暗之中的沐涵雪突然睁开眼睛，她看着齐穆守沉睡的侧脸，一直看了很久。
昨晚经历了那种事情，祝夜薇今天终于消停了，齐穆守也从接连不断的应酬中解放，她早早下班，散步去接沐涵雪。
沐涵雪收到齐穆守的微信，说在公司门口等她，下班一出门，她就看到了公共吸烟室门口的齐穆守，虽然是穿着和在楼里工作的人一样的白衬衣，但她高挑的身形和清秀的容貌却格外惹眼，男男女女悄悄打量她，她都毫不理会，只是低头看手机，似乎是感觉到自己出来了，她抬起头，一下子对上了自己的眼眸，那张平素冷淡的脸上突然有了温暖的笑意。
她向自己走来，自己也向她走去，仿佛没有下班拥挤的人流，只有她们两个人，在向彼此靠近。沐涵雪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突然间起了贪念，她想让齐穆守只看着自己，只属于自己。
是啊，她是一个自私的人。
“今天没有应酬了？”
齐穆守点头：“嗯，一个星期没来接你了。”
“她怎么舍得不约你了？”沐涵雪酸酸地问。
“什么？”齐穆守愣了愣，“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俩最近总是在一起，”沐涵雪低垂着头，“我也会害怕，她年轻漂亮，我看到你俩同框的照片，挺登对的。”
齐穆守脸色冷下来，她停住脚步：“你再说一遍。”
她站在人行道中央，两侧是赶着去过马路的人，匆匆从她身边走过，而她就像静止了一般，她拧着眉头，眼中神情严肃，沐涵雪很少见她生气，她生气时会给人一种压迫感，沐涵雪转身面对着她，语气减弱了几分，道：“我说你们俩挺……”
话还没说，齐穆守直接上前一步用吻堵住了她的嘴，齐穆守带着愤怒吻得很霸道，也不管街上的人投来什么眼神，或者有没有人驻足拍照，她只是看着沐涵雪紧张又羞怯的眼神，用舌尖在口中与她纠缠，她退出来时用力咬了下沐涵雪的下唇，小心拿捏好轻重，只是看起来有点红，不会留下齿印的程度，回家就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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