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那个出租车司机来了。”
之前敲门的那个护卫去而复返,他的身后,恰马尔正一脸局促的弯着腰,很是卑微的站着。
如果这个护卫没有说假话的话,那恰马尔应该是昨天夜里自己回来后没多久就赶到这里了。
他倒是会钻空子,方全告诉了他还有几个小时就会有人去找他的麻烦,拿走他的小命也只是顺手的事。
所以他怕死,干脆就直接来到这里。
昨天好歹是他送方全来到的福克斯这里,昨天晚上方全又当着他的面说了几句关于福克斯的话,在没有其他选择的前提下,来这里拿死马当活马医,也是无可厚非。
“行了,你先出去吧,我和他说。”
方全摆了摆手,端着刚刚做好的煎鸡蛋和培根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然后在餐厅里顺手抄了把椅子坐了下去。
护卫离开。
恰马尔却在护卫离开的一瞬间变了脸。
原本是有护卫在,他心中畏惧,但是护卫走了以后,他竟然是大摇大摆的朝着方全走了过去,甚至是问道:“我的在哪啊?我等到现在,什么也没吃呢。”
“你的?”
方全冷眼看了看恰马尔。
“是啊,早饭。”
恰马尔理所当然的指了指方全盘子里面的食物。
“是啊,早饭。”
方全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是早饭,只不过他很好奇:“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为你准备早饭呢?”
“嗯?”
恰马尔懵了懵,道:“我们是合作关系,难道你没有给我准备么?”
“合作关系?”
方全更是好奇起来:“你什么时候和我成了合作关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昨天晚上我应该是让你留在那边等死的吧,是你自己找过来的,不是么?”
“可是我已经过来了,而且我也愿意听你说了啊。”恰马尔很努力的说道。
“不对,你过来,是因为你怕死,你找我,只是想找个挡箭牌。”方全叉了口鸡蛋塞进嘴里,很是满足的嚼了几下,虽然他对西餐一直不是很感冒,但是黄油煎出来的鸡蛋真是没话说,香气足,味道醇,如果不是这玩意儿吃多了容易腻,方全能坐在这儿吃上一整天。
方全吃的一脸美滋滋,旁边的恰马尔看了也是一个劲的咽唾沫。
这么把恰马尔晾在旁边晾了好一会儿,看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样子,方全估计着时候应该是差不多了,便问了一句:“说说看你为什么会来找我吧,昨天晚上你对我可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啊。”
“因为你能帮我找到我的老婆孩子。”恰马尔直接了当道。
“你为什么觉得我能办到呢?”方全继续追问。
“你说过,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也没有人愿意帮我了。”说这句话时,恰马尔倒是少有的郑重起来。
只不过这家伙的情绪变化有点太猛,方全都没办法确信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原本他是已经对恰马尔死心了的,这会儿再看,如果恰马尔真的是开了窍的话,倒也不是不能继续之前的计划,不过既然恰马尔是主动找上门来的,他总不可能顺着恰马尔的意思来,不管如何,总要先考验考验他。
“这样吧,既然你想让我救你的老婆孩子,那我也给你布置一个任务好了。”顿了顿,方全抬手在别墅里指了一圈,道:“这地方是福克斯给我安排的,这周围的地盘也都属于福克斯,我对你没有很高的要求,但是想要让我帮你,你也得证明你有那个价值。给你三天时间,你能把这个社区的底摸出来,就算成功。你也不要觉得这件事的难度太大,我不是要你把最底层的脉路摸出来,你没有那个能力,我很清楚。我只需要你把这社区里面有多少房子,住了多少人,每个人都是干什么的,明哨多少,暗哨多少,能摸出什么样,就什么样。”
方全看着恰马尔的眼睛,他自己布置的任务,他当然知道难度如何。
这社区虽然名义上属于福克斯,但是里面好歹住着的都是活人,他们都是通过某种联系能够福克斯连得起来,但是平常状态下,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与其说是一种相互依存的状态,倒不如说是互相利用。
福克斯给与他们生活上的安全保障,而那些人给与福克斯金钱或者其他方面的回赠。
指望恰马尔这种开了半辈子出租车的司机摸清楚这些东西,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只需要恰马尔能够弄清楚,这里的人都是在哪上班,家庭情况如何就行,到时候如果恰马尔是真心做事情,总会在千丝万缕中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存在,而只要发现一个,就有机会纵览全局,不至于明白其中的辛密,但好歹也清楚,这个社区,乃至于整个圣洛都,究竟是怎么工作的,也好让他心底里最后残留的那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彻底消失。
不过,要是恰马尔这货只完成了方全嘴上说的,却没有自己动脑子的话,那这货还真是不堪大用,救他老婆孩子既然答应了,那是可以做的,但是前提肯定是在自己把圣洛都的掠宝佣兵给掀翻的过程中再说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恰马尔点了点头,问道。
“现在吧。”
说完,方全继续着之前的欣赏食物,煎鸡蛋和培根被他吃的差不多了,合计着要不再弄盘来吃吃?
而恰马尔,在看了看方全依然没有喊他一起落座的可能以后,只好退了出去。
走出别墅的那一刹那,他恍若被冷水浇过一遍。
明明还是夏天,明明头顶上的大太阳晒得脑皮都发烫。
可是恰马尔却是心中寒凉。
他却不是因为方全而产生了如此寂寥的情绪,而只是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活到狗身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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