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姜明背着周文文缓缓的走在街道上。
周围安静无比。
连丧尸的嘶吼声都没有，以姜明为中心，肉眼可见的距离，没有一头丧尸。
可怕的脑电波肆意横行，让普通丧尸有停顿、晕厥的现象。
没有丧尸能懂姜明的脑电波为什么变得更加恐怖了。
而这恐怖的根源，来自于姜明内心深处, 前世今生的惧怕。
无论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姜明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这一身肮脏的血液。
他不怕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怕文文知道，他无法接受连文文都害怕、厌恶自己的表情。
今天，他终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问的话,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坚持下去。
到底还是要问。
“什么问题？”
周文文又紧了紧自己的手臂，手臂隔着防寒服没有感觉到姜明脖子上的冰冷。
但手指能感觉到, 冷的指尖生疼。
怪不得别人说十指连心，疼的她心脏都难受了起来。
“你，害怕gj说的那种和人外表一模一样的丧尸么？”
姜明一字一顿的吐出了自己一直想问又不敢问的话。
他相信周文文能明白他的意思。
他问的其实就是，你害怕我么？
“本来我以为丧尸都是只知道吞噬血肉的怪物，没有能保留自我意识，只是一个躯体而已。”
“现在我发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绝对的。”
“一个人的内心，是会随着她的认知而改变的。”
“丧尸也是人变的，人性尚且复杂，丧尸若是有意识，定然也会如此。”
“当丧尸有意识，就能支配强大的指挥力量，作为人类幸存者，自然是害怕的。”
周文文很认真的思考了这个问题, 并且回答的很中肯。
听到周文文的回答，姜明停住的脚步，僵硬的脊背似乎怎么也无法控制。
一直支撑着他的信念，崩塌了。
他小心, 很小心的隐藏自己，就是为了不让文文害怕。
而现在……
“不过――”
周文文清了清喉咙，话音一转，
“我可是颜狗，怕不怕丧尸也是分情况的。如果类人丧尸长的比较帅的话，我肯定是不会害怕的，坦然面对。”
说完，周文文摘下了姜明的金丝边眼镜，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嗯，度数挺深的。
周文文有些晕，大概被帅晕了。
“那，那什么样的才叫帅？”
姜明眸子猛地亮了起来，刚刚崩塌的信念又因周文文的一句话，建筑起来了新的长城。
脚下的动作也变得欢快了一些。
“就你这样的！”
周文文一个字一个字的回答，
“假如你是丧尸，我肯定不害怕。我一直相信你是一个真诚善良的人，哪怕你会变成丧尸, 也一定是小可爱中最可爱的那个。”
周文文的话重重的落在了姜明的耳中，一直落在了心里。
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这次不是他靠着控制肌肉而诞生的笑容。
而是最真诚的笑容。
只笑了几秒钟, 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
文文知道他是丧尸，没有拆穿他，而且还说不害怕他这样的丧尸。
那是不是意味着，上辈子，他可以一直陪在文文的身旁，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可以第一时间冲在她的面前。
如果这样，文文就不会被人类所害。
姜明又停在了原地，许久，喉咙里发出了一声沙哑的声音，
“文文，对不起。”
是我没有信任你，才会导致你经历了那些苦难。
姜明内心涌起无限的悲伤，悔恨。
他开始痛恨自己，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懦弱，没有一开始就和文文说清楚。
那可是文文啊。
她这么好的女孩儿，一定能理解他身上莫名其妙发生的一切吧！
“文文，其实我是……”
姜明还没有把丧尸两个字说出口，就被周文文捂住了嘴巴。
“我早就知道噢！不过你还是不要说出来，免得会被别人发现，被抓走就不好了！”
说完，周文文还警惕的看了一眼周围。
人心才是最难揣测的。
周晚晚为了她和老弟脑中的晶核，就这么活生生的剜走了晶核。
若是别人知道了姜明的身份，恐怕更加麻烦。
她空间里扔的五阶晶核就是证据。
张家和他们可是不惜任何代价，把五阶类人丧尸给弄死了。
姜明垂眸，能看到周文文的手指，他感觉不到周文文的触摸，却能看到。
他不到周文文的表情，却能感觉到。
现在的文文，一定是狡黠的模样。
似乎在说，你这个傻子，演技这么拙劣，还好意思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
实际上，早就被我发现了吧？
姜明眨了眨眼睛，眼睛非常的干涩，挤不出来一滴热泪，但情绪却是他这二三十年的人生里，最汹涌澎湃的一次。
“都收完了，朝着这个方向走，应该还有别的商业街。”
周文文拍了拍姜明的肩膀，顺便把姜明的金丝边眼镜重新还给姜明。
顺手，摸了一把他的耳朵。
（手欠，好不容易距离姜明这么近，总想得寸进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姜明的耳朵有些发红，甚至没有脖子那么冰冰凉凉的。
“好。”
姜明应了一声，背着周文文朝着一个方向走，速度还挺快。
至于周粱祖孙三人，就让他们自己玩儿去吧！
有他在，这所有的丧尸都不会去伤害这祖孙三人。
“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好奇到了彻夜难眠的地步。”
周文文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晃了晃脚。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什么问题？”
姜明也不累，任由周文文晃悠，只是担心她掉下来，手又收紧了一些。
“你看，那些丧尸天天就知道吞噬血肉，什么也不懂，胡吃海塞的，你说他们吃的东西都去哪里了？”
“它们还需要上厕所么？”
“类人丧尸和人类长的一模一样，那他们的消化系统还能使用么？”
周文文就差没有指着姜明的鼻子问，帅哥你还需要上厕所么？
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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