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尿床了。”
高俨前脚刚走，躲在柜子里的尉迟繁炽就跳了出来指责瘫软在床头的独孤伽罗。
才经历一场巨大变化的独孤伽罗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撑起无力的身体，狐疑的看了看被褥，见上面有许许多多的水渍，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可不叫尿床哩…”
“我分明看见你尿了！”
尉迟繁炽非常固执，她刚刚透过柜子的缝隙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独孤伽罗尿了床。
“你还小，跟你说不清楚。”
独孤伽罗无奈的翻着白眼，她一边穿衣一边回想起刚才那一幕。
记得在长安时，有许多已嫁做人妇闺友都喜欢在外偷偷寻摸些俊俏的少年郎。
甚至还有不少劝她也试一试的，只是每次独孤伽罗都拒绝，她认为自己已经足够快乐，可今日看来，自己以前的确是白活了。
难怪那些闺友对偷腥乐此不彼，原来还有此间乐趣，她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也会“尿床”，以往听闺友说起，她还不信，认为是胡编乱造…
不过尉迟繁炽却并没有罢休的意思，她指了指独孤伽罗青一块白一块的胸膛：
“你不是说这是武器么？怎不见你拿她们对付高俨？为何反而被高俨握在手中呢？”
“真是个傻丫头。”
独孤伽罗点了一下她的额头：
“女人的武器可不就是给男人握的么？只要男人肯握肯咬，那便是一种胜利，握得越久，咬得越多，那女人家取得的胜利就越大，直到最后完全掌控这个男人。”
“是这样吗？”
尉迟繁炽眼中升起一丝迷茫，她不明白为何这样就能算作是胜利。
“你祖父把你送进马车未必就没有这一层意思，将来齐盛周弱，若你想保住你的父母兄弟，最好早日学会如何取悦男子，你也不想他们死在高俨的刀下吧？”
独孤伽罗说着又用指尖轻轻划过尉迟繁炽的脸庞：
“倒算是个罕见的美人胚子，只是年纪小了些，也不知尉迟家能不能等到你身子长成阿…”
“大行台，臣听说你带回来的那个妇人是普六茹坚的夫人？夺人妻女是不太好吧？”
高绰不知从那得来的消息，趁着高俨在用膳，主动问起了此事。
同在殿内的洛州刺史忽然打了哆嗦，随便找了个借口，慌不忙跌的走出了门外。
“曹孟德干得，孤就干不得？”
高俨眼珠子一瞪，吓了高绰一跳，他连忙说道：
“昔日刘子业搜罗朝野女眷至六宫万数，最终自尝恶果，大行台不可步其后尘呐！”
高俨不咸不淡的答道：
“刘宋之败，其根本原因在宋文帝三次北伐失利，以致皇权威信全无，加之损兵折将，地方诸侯实力远超皇室，跟他儿子喜欢人妻可没半点关系。”
高绰想了一下，又道：
“孙吴末帝孙皓沉湎酒色，强令大臣女眷受他筛选，使得孙吴将领滋生怨恨，最终做了那亡国之君…”
高俨再次笑道：
“孙皓在位时，北方国力远胜东吴，加之吴国内豪强林立，时时做出有悖君臣伦理之举，孙皓面对种种重压，自甘堕落逃避现实，跟孤可一点儿都不像呢，再者说我齐之国力远胜当年东吴，孤也未有任何颓废之迹象，岂可与那孙皓同日而语？”
高绰再次哑口无言，但他还不甘心，又说起了司马炎的往事：
“孙吴亡国之后，晋帝司马炎诏选孙皓使妾五千人入宫，更发明羊车望幸这等荒谬之举，令国家陷入奢縻享乐的风气，使得晋国国力每况愈下，最终一分为二…”
这回高俨总算放下了筷子。
“王兄啊，孤就是想试试孤还能不能生育…”
高绰挠了挠头：
“宫里不是有女人吗？为何一定要从长安找？”
高俨叹了口气，他现在怀疑这副身体因为假死过一次，导致身体机能出现了意外，所以想在非常容易怀孕的独孤伽罗身上试试。
究竟是存活率低，还是压根就无法生育？
如果连独孤伽罗都没法子满足他的愿望，那说不得就要在宗室子弟中寻找合适的幼儿过继。
因为自己培养出来的接班人，总比到时候找一个已经成年的接班人要来得放心，毕竟谁也不知道娄昭君血脉很难活过四十这条定律会在什么时候应验？
但这些话却是万万不能对高绰说的，不是他不信任高绰，只是事情一旦涉及到皇位，人心很容易就会发生变化。
“关中女子好生养呗，你若不信，去找一个试试便知道了。”
没想到高绰听后露出一丝微笑，主动坦白道：
“臣已经试过了。”
高俨诧异的看着他：
“崔瑶？”
高绰点了点头，忽然理了理衣衫，又扶了扶发冠，对高俨正色下拜道：
“臣愿娶崔瑶为妻，请大行台成全。”
“你…是认真的？”
高俨心里其实非常信不过崔瑶这个女人：
“要不再好好想想？万一她将来干出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岂不是连累了王兄你？”
高绰的神情没有丝毫犹豫，态度坚定的答道：
“若真有那一天，臣愿以死谢罪回报齐国！”
高俨沉默了。
高绰心里也有些不安，他不知道高俨究竟会不会答应自己。
“起来吧。”
过了好一阵儿，高俨才悠悠叹道：
“你若执意如此，孤没有拒绝的道理。”
高绰大喜，慌忙向高俨道谢。
“先别急着谢，我观那崔瑶绝非逆来顺受之辈，孤虽答应了你，但人家未必肯依，所以王兄想要得偿所愿，恐怕还得费一番功夫。”
高俨说完，竟是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令得高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慌忙问其该怎么做。
“很简单啊，生个孩子拴住她，像她这种把家族血脉看得比天大的观念，就得用这样的法子。”
高俨笑着拍了拍高绰的肩膀：
“所以啊，王兄这几日也别来劝孤该怎么做，你我兄弟二人趁着回邺城的这段时间，各自抓紧造人，孤等着听王兄的好消息，哈哈哈…”
高俨一边笑一边背着手往外走去，看他所行方向，似乎又是要去后殿寻独孤伽罗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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