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雨声淅淅沥沥，落在这片天地之间。
串成线，连成幕，朦朦胧胧。
天色变得有些阴暗，于是那片天穹便似乎也低垂了下来，压在人的脑袋上，压在人的心头。
似乎有些喘不过气。
光明逝去，这片区域转交给了灰暗，就连绑缚着高翔的那些银色锁链，都褪去了光泽。
高台上面，胖胖的青霜城城主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似乎在这样颇显得有些阴冷的天气下面，也有些热。
他扭捏着说话，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肥嘟嘟的一张嘴像是两根香肠，在不断碰撞开阖。
“这个……不太好吧，毕竟咱们行刑都是按时间来的啊，联邦有规矩的啊。”
“姓张的，你别跟我在这里打哈哈，我实话告诉你，没人能救得了他了，就算是星石里面的那些老不死的，现在也不敢拦着我。”
“你不用担心那些人找你的麻烦，跟着我走，至少现在，你得听我的话，你屁股下面的位置，其他人，懒得动。”
“不妨实话告诉你，我拖到现在，就是准备等另外一个人过来，姓葛的那条老狗，我信不过，也懒得和他多说。”
“他知道自己说了就会死，现在跟我死赖着不说，吐真剂也用过了，没有用，我只能想用这个办法把他引过来。”
“结果么……”凌天成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两声：“看样子这最后一个藏着掖着的人，也不过只是个懦夫罢了。”
“我迟早会把他揪出来，一寸一寸割开他的皮肉，烹煮油炸，我让他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能活多长时间活多长时间，我要让他临死的时候，彻底化成骷髅头，能看见自己的肉通过自己的食道进入自己的胃！”
“我要让他明白，我要让所有人明白，有些大人物，是他们这些什么都不是的蝼蚁贱民，所不能惹的！”
“我们要他们的命，是看得起他们，我们要他们的东西，是给他们面子，他们凭什么敢反抗？他们算什么东西？他们敢和我作对？我让他们后悔生下来，我要让他们下辈子不敢投胎在武道星！”
凌天成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胖子城主的眼睛：“你说这些人之中，包不包括你？”
张城主几乎是立刻尖叫着出声，肥胖的身躯蹦起三尺高，扯着嗓子就像是惊慌失措的怨妇。
“行刑！行刑！立刻行刑！”
“可是，时间……”
“你们这些废物还愣着做什么啊！赶紧行刑啊！找死么？敢跟我作对！”
他肥胖的身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敏捷，恨不能跑到那个城卫军统领的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脸上。
自己找死也就算了，别带着自己！
张城主说完话，便讨好地看着凌天成，面色惨白：“凌董事，您看，这样……请您自己动手还是？”
“我自己来！”
凌天成一句话也没有多说，转身便下了高台，迫不及待。
他整个人在雨幕中撞出了一道窟窿，纵然在下一秒钟已经被后面的雨丝连上，也依旧扯出了一条长长的空白通道。
他就像是一道闪电一般，瞬间便窜到了高翔的面前。
高翔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眼前的人。
雨点冰冷，打湿了他的头发和睫毛，睁着眼睛看人有些难受，他也不想睁开眼睛看这个世界。
凌天成俯视着他，鼻孔中都在这个冰冷的雨幕中喷出两道白气。
他双目中似乎要喷出火来。
高翔看着他，无声且讥讽地笑了一下。
就像是激怒了一头暴怒状态中的狮子。
凌天成一把捏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往上扯着。
高翔一张脸骤然间涨得通红，喘不过起来，手脚下意识挣扎。
凌天成似乎是不想他这么容易就死去，松开捏着他脖子的手，又一把薅住了他的头发，把他扯到自己的面前。
高翔吃痛，面容有些扭曲。
凌天成仔仔细细，目光鹰隼一般打量着他，缓缓开口：“说，还有一个人是谁，我让你死得痛快一些。”
“我没杀你儿子。”高翔的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如是说道。
啪！
凌天成抬起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巴掌甩在了高翔的脸上。
他本来因为阴冷而变得有些青白的面色，瞬间便开始青紫肿胀起来。
“说不说？”凌天成似乎是懒得和他废话，话语比这天气还要阴冷。
“我说了，我没……”
“啪！”
高翔的话语还没有说完，又是一声脆响。
同样的位置，高翔脸皮被第二巴掌抽得破裂开来，就像是龟裂的瓷器一般，露出里面鲜红的肉，鲜血直流。
凌天成捏着两根手指头，指甲盖扯住那碎裂的面皮边缘，一点点用力撕扯着：“说不说？”
高翔面容早已经因为这样的剧痛而扭曲起来，他几乎成咬着牙痛苦说道：“我说了，我……”
刺啦！
“啊！……”
紧跟着的是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嚎。
破碎的脸皮上，一小块皮肉被生生撕了下来，露出脸后面藏着的森白牙齿。
啪！
带着热气的碎肉被扔在了地上，任凭雨丝冲刷着，似乎还冒着白气，血丝顺着地面的水迹扩散开来。
凌天成漫不经心地在高翔的衣服上擦拭干净自己手上的血迹，又扯住了另外一片皮肉的边缘，第四次问道：“说不说？”
高翔咬着牙，因为剧痛而遏制不住的眼泪混杂着雨水往下流淌。
他大声嘶吼道：“我他么不知道！”
凌天成松开自己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却蓦然间笑了笑，他把手指顺着高翔脸上的那血肉窟窿伸进去，用力扯着高翔的那张脸皮，不断用指甲在边缘撕扯掐裂一些不过蚕豆大小的肉块下来。
“你还指望剩下的那个人来救你么？”
惨叫声不断，恍如地狱一般。
凌天成的话语却依旧清晰地落入高翔的耳中。
“不可能的！谁也不可能救得了你的。”
“你帮他瞒着，有什么好处呢？你看他有想过要来救你么？”
“他吓得都不敢出现了，没准现在已经开始着手逃跑了，你觉得他还敢来这里么？”
“他是个懦夫！没错他是个懦夫！”
“他就是个懦夫！你为了这样的懦夫，多受了这么多的罪，值得么？”
凌天成放轻了声音。
“说吧，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一点的死法，最多在你心口剜三百刀意思一下就好，一天都要不了，不然的话，你得在这里多活十几天呢，快说吧。”
凌天成说着话，手上猛然间用力。
刺啦！
又是一声难听的响声，高翔的整个左边的脸皮，被他硬生生扯了下来。
雨丝落在那裸露出的骨头和牙齿上面。
高翔看起来像鬼，哭起来像鬼，嚎叫起来像鬼。
他说：“我去你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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