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孤独的身影在沙滩上徜徉着,一天,两天……
其间他无数次冲击光幕,均以惨淡收场,最后彻底放弃了这种无聊无效的尝试。
除了缺食少水,他还遭遇到精神上的严峻挑战。在这样封闭寂静的空间里关禁闭,缺乏同外界的信号交流,等若感觉被剥夺了,他的思维开始迟钝,焦虑不安,甚至有幻觉的迹象。用他自己在《一切的起源》中提出的印痕理论解释,那就是没有新的印痕产生,陈旧的印痕慢慢混淆,意识在走向混沌。
纵然在极其坚韧的毅力控制之下,他还是一点一点滑向崩溃边缘,渐渐丧失了对时间流逝的度量感。
不知道过了多少天之后……
光幕之外,紧贴着一条灰暗的山一样庞大的章鱼同一副白生生的鲸鱼骨架。它们好奇地凑在一块儿,愣愣地“凝视”着光幕里面,显然搞不清楚出现了什么状况。
瘦骨嶙峋的某人瘫坐在沙堆里,呆呆地望着它们,缓缓心道,以后小爷要是收了你们,非改名字不可。小灰灰实在太土了,改叫保罗吧,向神一样的预言帝致敬。还有小黑,你丫啥时候变得这么俊俏,都能直接进博物馆给孩子们参观,改叫小白得了。
他傻呵呵地笑着,缓慢地勾腰探手,从身边的坑里掏出一把潮湿的沙子塞进嘴。然而,这一点点湿气根本满足不了身体对水分的强烈渴望,他的嘴唇干燥得像两片阳光下暴晒许久的老橘子皮,枯白粗糙,嘴唇上的皮像毛刺一样外翻。
薄薄的胃壁干瘪,如被烈火灼烧,如被砂纸碾磨,痛得他只能佝偻着腰身走路。饥不择食,就在崖壁上敲下一片片“琉璃”吞下。那玩意入口即化作,灌满一肚皮后也只能暂时缓解饥饿感。随着车载斗量的灵液入肚,他的肌肉越来越坚硬,皮肤也越来越苍白,以至于打出的嗝,放出的屁,都是香喷喷的灵气。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他还是一天天虚弱,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窝深陷,指如鸡爪,目似鬼火。
……
不知道过了多久多久,终于有一天,一条人形的虫子挣扎着从沙滩爬回了洞,像虚弱无比的老人一般,抖抖索索把胸前的核舟解下来,摆放在灵气的出口,又艰难地丑陋地扭动向前,终于把脑袋枕在了蒲团之上,扯风箱一般急促地仰天长喘一阵气,闭上了眼睛。
……
月亮粑粑的,小爷连自个爹妈都不知道,真亏!
姥姥,我真的好想您……
朱叔叔、大牛哥,我来了!
大黄、黑姑、红莲、戎哥、五哥、九哥、追命、水猴子、肉松……再见了!
绿萼,你这么傻,不想再见到你!
晶晶,对不起!
冰灵,我爱你!
……
一滴极细极细的浑浊泪水,悄悄沁出了干枯松弛的眼角,如龟裂大地上一颗遗落的露珠,孤独而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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