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初涉江湖见识还很浅薄，她没法迅速分辨哪些是媒体小编，哪些是卖套图的个体摄影师，哪些又是挂着牛头冲高手的爱好者，只能有杀错没放过的一体对待。视线扫过台面确认没有碍眼杂物，她双手交叠腹前，对着瞄向自己的镜头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眼前顿时出现无数闪光，要不是自己有戴隐形墨镜，这会儿怕是已经暂时成了瞎子。
虽然没赶上形体、舞蹈方面的课程，她还是上了一段时间仪态和镜头应对课，余光发现镜头、迅速转换姿势和笑容的技能已经小有所成。再加上身上这件颇为用心的浅蓝裙子，受到镜头追逐也是理所应当。
另外一边，耳朵里塞着耳麦，脖子上挂着职员胸卡的周秦也被人叫住，“你好！”
停步转头，周秦看向来人。
这是个年轻男生，偏胖的上身穿着灰色T恤、沙滩裤和网眼鞋之间是两条毛腿，背后一只黑色双肩包，一看就是久不出山、出山必满载的资深宅男。
目光在对方胸口的“奕秋”头像上停留一瞬，周秦微笑应声：“啊，你好！有什么能够帮到你的吗？”
“这边不是蜜蜂游戏展区么？怎么没有网游和手游的内容？我转了一圈只看到PT和VR。”
听见是这个问题，周秦心里暗松口气，微笑答道：“是这样的，这边是蜜蜂游戏主机部门的展位，PC端游和手机游戏部门的展位在N4馆。从那边出去第二个展馆就是。对了，你可以跟我去领一个地图马扎，上面有所有蜜蜂系公司的展位地图，按图索骥效率才能更高嘛！”
“哦，谢谢，”男生接受了他的建议，跟着他朝周边领取区走去。
等到了地方，看到地上高高堆叠的马扎，男生微微有些傻眼。这马扎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啊！
注意到对方脸上的尴尬，周秦开口劝说道：“放心，我们的马扎是共享的，用完了随便放在路边就好，等到闭馆的时候我们会派人回收。”
想到走累了休息的确需要个坐的东西，而且这马扎看起来也很结实，男生点点头接受了这份好意，拿了马扎和附赠的水瓶贴纸，赶快闪人。
又送出一个麻烦，周秦微松口气，低头去找贴着自己签名的饮料瓶。这时耳边却传来临时搭档的叹息声：“唉！人家不情愿要就算了，你这样硬塞出去不是自找麻烦么？”
“怎么会？”周秦摇摇头，辩解道：“其实这次的马扎挺好的，走累了随时打开休息，迷路了可以查看地图，做工扎实用料实诚，带回去也能用好久。”
旁边名叫夏晴的姑娘撇撇嘴，“就是因为太结实太实诚，才没人愿意要啊！当初就不应该弄成不锈钢材质，直接用塑料小板凳多好？”
和千娇百媚的Showgirl一样，花样繁多的赠品周边同样是Chinajoy的一项传统标签，蜜蜂也不例外，除了各部门的特色纪念品，集团还为观众准备了一批通用赠品，既有贴在饮料瓶上标记主人的创意贴纸，也有可坐可看的不锈钢马扎。
这些马扎的用料非常扎实，不锈钢骨架搭配尼龙布面，哪怕是200斤的胖子坐上去也不用担心翻车，可谓实用价值满满。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过笨重了，不说和塑料小板凳相比，就是一般的木头马扎也比它轻不少。
因此之故，大家都不太看好这款产品，“它太重了，别人就算领走坐着休息，等到离开时肯定嫌占地方不会带走。到时候还要劳动咱们满场馆地搜罗回收，有什么好的？”
马扎的重量问题，亲自搬了几百个的周秦当然深有体会，不过她的看法却和夏晴迥然不同。摇了摇头，他小声说道：“我觉得做这么大可能是有意为之，要的就是沉重压手带不走。”
“嗯？”夏晴被他勾起好奇，正要开口追问，旁边又冒出几个领取纪念品的观众。
微笑着应付了他们，她这才得空问道：“怎么说？”
吴越笑着抛出一个数字：“去年有32万人参观CJ，今年很可能更多，这些人专程赶来花钱买票入场，显然是同时兼具消费意愿、消费能力以及空闲时间的优质玩家，针对他们打广告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厂商之所以重视CJ，用心设计展台和周边赠品，为的就是分享这波流量蛋糕。”
“但是，展台面积有限，能够覆盖的人数实在有限，普通赠品也是，体积太小别人往包里一塞，根本没有二次展示的机会，要是被那些专门收集周边的大爷大妈卷走，更是会血本无归。换成不锈钢马扎就不一样，个头太大塞不进背包，分量太沉带不了太多，只能在展馆里面挪动，曝光度要高不少。”
这个思路颇为清奇，夏晴顿时被震到了，讷讷问道：“同学，你是学传媒的？”
周秦摇摇头，“我是软件专业。”
两人正说着悄悄话，耳边却传来一句男音：“对了，‘共享马扎’的说法也是你想出来的？”
回过头去，周秦只看到一个泛着青茬的大光头，正是刚刚从夏威夷归来的马竞。
正如他之前预料的那样，马竞一下飞机就来了国展，靠近入口的E7更是成为第一站。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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