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王延兴的言语,柳知安心中,震撼之余,也是一阵怀疑。
毕竟,王延兴所说的这盐的产量,都大大地超出了柳知安的想象。
若是别人这么说,柳知安定然要啐他一脸,可王延兴却是当真拿了八百石盐运来,就在这里以五十文一斗贱卖。
柳知安,不得不信。
他躬身道:“属下,定会好好地告诫她,庞家定然会知恩图报!”
只是,庞家到底是如何反应,现在还不得而知,毕竟,此前庞家每斗盐能赚一百文,是暴利。
而若是依了王延兴,每斗的毛利便只有二十文了,只是个正常利润罢了。
当然,跟安南相邻的南诏、真腊的盐价都在每斗两百文以上,如果能把盐卖到那些地方去,依旧可以获得暴利,只是,要辛苦许多了。
便看他们,如何抉择吧!
就在此时,有人前来通报,说曲颢代表他父亲过来献城。
献城献到朱鸢来了,这诚意还真不是盖的。
王延兴让柳知安退下后,出了房门,在屋外将曲颢迎了进来。
曲颢一进房子,便跪下,拜倒:“自交郡失陷与南诏以来,交郡上下一万二千一百零三户,无时不刻,苦盼天兵降临!现在终于等来了!”
“草民曲颢,拜见招讨使!”
听到曲颢自称草民,王延兴是面露喜色,心中却有些小遗憾。就像柳树心所说的那般,他和孟通的想法都是一样,那就是希望曲家能不知好歹地来反抗,然后可以将曲家的血流得更干一点。
现在,人家摆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那等暴力手段就不好用了。王延兴纵然心有遗憾,也不能不接受了,他快去上前,扶起曲颢:“曲公子快快请起!曲家于交郡、于安南、于大唐都是有功义士!某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的!”
“谢招讨使恩典!”曲颢站起身来,“家父在交郡城内,已经将府衙、宅邸都打扫干净,还请招讨使前往查验!”
“曲公当真是心思周到、办事缜密啊!某实在是太感谢了!”王延兴语气突然一顿,“只是,安南未定,某这次就不进城了!”
曲颢一愣:“招讨使不坐镇交郡?”
王延兴笑着摇了摇头,他给曲家那么长时间去做准备,固然最终得到了曲家的献城投降。
可万一曲家是诈降,面上恭谨,却在交郡城里布置什么埋伏、杀招呢?自己傻傻地撞进去找死吗?
这个理由不能说出来,他只能说道:“自伍德年间起,安南之地,便屡遭南诏侵扰,南诏不平,某有何颜面去见交郡父老?”
“等某平定了南诏这个心腹之患后,才有脸面进交郡啊!”
这招讨使的目的竟是为了平定南诏?只是,此刻大唐已经彻底乱了,哪里还有国力来支持一场平灭南诏的战争?
曲颢内心惊惧,一阵无言,半晌,才突然想起自己此来还有任务,连忙回过神来,尴尬地说道:“曲颢,不知招讨使用心良苦,还请招讨使恕罪!”
“这又何罪之有?某要攻略南诏,少不得要交郡平靖。日后,还有诸多事宜需要请曲公、曲公子费心费力……”
曲颢却躬身拒绝道:“多谢招讨使厚爱。只是家父年事已高,早已不堪政务繁忙,只待将交郡事务交回官家,便会回老家洪郡安度残年。”
“为人子者,曲颢必须侍奉在父亲面前。”曲颢再拜道,“曲家有愧,不能为招讨使平灭南诏大业出力。”
咦?这父子二人,都要走?曲家退得这么干净利索?曲承裕这把年纪了,定然深知人情世故,难道不知道人走茶凉的道理?
他走了,连儿子也一起带走,那么,曲家在胶郡的影响,便会极快地消退。
到时候,无论杨波军能不能站稳交郡,交郡也都与他曲家没什么关系了。
他倒是舍得这在手的权柄?王延兴不知这曲承裕是如何心思,可能做出此等决定的,断然不是一般人。不由得,对这个老头子高看了一眼。
“急流勇退,曲公不愧当世之人杰!”王延兴可惜地叹了一口气,“既是曲公去意坚决,某也不再违逆曲公之意。”
曲颢不知王延兴的可惜的本意,连忙又是一阵告罪。
然后,他将话语一转,却又呈上一份礼单,说是曲家为了祝贺招讨使早日平灭南诏而献。
王延兴粗粗地看了看几条,见是写珠玉金银,也没细看,便收下了,递给刘伴兴。
然后又将柳树心叫来,让他一起来,商讨如何,交接的事宜。
曲颢也一一配合,全然看不出有什么算计在其中。
这跟之前的设想不对啊!这曲承裕当真舍得将这么大的权柄,拱手交出?
不过,既然他已经任君索求了,王延兴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必须做好防范。
就在柳树心与曲颢交接政事之时,王延兴命陈继科一会便护送柳树心和曲颢一并前往交郡。
到达交郡后,他继续逆流而上,前往交趾和太平。继续扩大影响和控制的范围。
而孟通则派陆战队和船队,分别控制住自交郡至出海口的水路上的各个要点,确保水路通畅。
等柳树心和曲颢到达交郡后,让秦一秋陪同柳树心进入交郡,控制交郡局势。
同时,秦一秋还需对交郡郡兵,进行甄别和改编。
改编后的交郡郡兵,将遍为步兵一营,暂时由秦一秋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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