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不离开,父亲就不会每日叹息,母亲也不会默然无声,阿公也不会心绪低沉。一个人前往魔城的破梦又是否孤单,是否彷徨呢?如果吾能帮破梦完成他的愿望,他愿不愿意再度回到碎云天河,让一切恢复到过去的快乐和平静呢?
殊十二不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他只知道他必须试一试,而且绝对不能失败!
“吾想去寻破梦,保护破梦。无论他之立场如何,便是踏足魔道,与天下人为敌,吾也要陪着他到底,绝不能将他一个人丢下!”少年抬起头,冰蓝的瞳眸直视殢无伤的双眼。吾和破梦若是立场与正道不同,会不会让阿公为难呢?
“吾耳只闻眼中所言。汝之双眼,清澈而决绝,坚定之中蕴含一点血色。本心虽然澄明,然却偏执了一分……”剑者望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晚辈,声音虽冷,目光却隐含着一丝温和,“既是所执,便去做吧。墨剑快雪立足之地,只为人,不为事。”
若殊十二槐破梦为圣,那么永岁飘零之立场便为圣,自会为龠胜明峦披荆斩棘;若殊十二槐破梦为魔,那么墨剑快雪便代表了魔,尽斩圣方之人又如何?当日他为一页书可以剑挑整个云鼓雷峰,那么今天就不差一个龠胜明峦!
放下心中大石的少年再度露出了微笑,一跳一跳地跑出了雪漪浮廊准备去寻槐破梦。欣喜之下没注意前路的他直接撞上了来寻殢无伤的无衣师尹。紫衣文士被身后的撒手慈悲扶了一把才站稳,刚一抬头就吓了一跳,若不是认出了那张和戢武王极为相似的面孔,他差点一招卷纾平岗月轰过去……
“你是念痴?!”无衣师尹觉得他应该怀疑的已经不是自己的双眼,而是自己的人生了,在这一刻他感到自己的三观通通被刷新了一遍……这是什么猎奇的打扮?!“你这身装扮是?”
“舅公。”殊十二行了一礼,“十二这身衣着皆来自祖母,阿公也很喜欢吾这般装扮。舅公觉得呢?”
很喜欢?无衣师尹嘴角抽了抽,原来文学青年你在吾没注意的时候都是这么惯着孩子的吗?你这种教育理念不行啊,诗云:未曾清贫难为人,不入凡尘太天真,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不受挫折孩子怎么能成长呢?吾等身为家长是不能一味宠爱纵容孩子的,要学会对孩子说不!
于是无衣师尹的回答是——“即鹿针线一贯合吾心意,此身衣着自然不曾例外。”
好吧,他绝对不是在宠孩子,他只是不忍心打击小妹……
跟在无衣师尹身后一同前来雪漪浮廊的撒手慈悲和拔刀洗慧差点没脚下一滑坐到地上,不愧是师尹,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为果然超群脱俗,非常人能够比拟,吾等还需多加学习才能达到师尹这般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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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以为你此时应该于龙宿处退隐江湖,不问世事。”对待友人,殢无伤最心软也最心硬,他望着步入浮廊的师尹声音骤然一寒,暴烈飞雪自天而降,再不见对待殊十二时的那点温和。
“诶,好友担忧之事不过是吾会自碎神源,然而如今事过境迁,吾之谋算已然失去效用,自然不会继续进行。而且宗岩禄主海蟾尊亲身前来相邀吾加入明峦一方,吾岂能辜负他之信任?”紫衣文士顶风冒雪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文学青年听到师尹不会再破神源,总算停下了风雪,没有冻死庭院中的花树。不过熟悉他的无衣师尹轻易就能看出他表情细微变化所表达的含义——你又想怎么作死?
绮罗生看着殢无伤倒贴到底的反应,忍不住笑了笑,“师尹,阿兄对于友人关怀非常,圣魔大战情势危机,若你此时入局难免令他无心修养。”
“好友担忧之事无非就是无衣安危,而今已有人保护吾了。”无衣师尹手握香斗,微微一笑,“龙首不愿阻吾行程,又忧心辜负好友托付,因此派儒门十位高手保卫于吾之身侧。”
剑者内息稍一探查便感觉到了遵守他之规矩在谷外等候的十位武者,每一人都有不弱于撒手慈悲的能为。但十个撒手慈悲就能护住越来越能作死的无衣师尹了吗?殢无伤表示怀疑……
“吾也知晓只此十人定不能让好友安心,所以才再来雪漪谷厚颜求取辖制云鼓雷峰之物。”无衣师尹对着青年摊开了手,“好友一贯所谋甚深,岂会不防云鼓雷峰不遵诺言之行,定然留有制衡无惑渡迷的方法。”
当日殢无伤化解无惑渡迷脑内剑意的一个条件就是要求云鼓雷峰全力保护无衣师尹百年时间,但当时代表云鼓雷峰答应他条件的是佛首帝如来。现今帝如来已变成鬼如来成为天阎魔城助力了,难保云鼓雷峰回以此为借口不认账。
殢无伤心中计算了一下魔城的实力,十名儒门高手再加上云鼓雷峰鼎力护持定能保证无衣师尹的安全……他从地面随手拾取一块石头注入了一道初始剑意,以石内藏招秘式保存剑意不损不消,连同装着墨剑铁涎的小瓷瓶一起交给了无衣师尹。
绮罗生还是有些不解,“师尹为何一定要加入龠胜明峦一方?”刀者实在不觉得来自四魌界的无衣师尹是一个会看重所谓“正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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