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面上还弥漫着蒙蒙的雾气,一轮太阳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青皮和刀仔带着墨镜站在潮湿的沙地上,身后几十名小弟手提钢管,目露兴奋。
云雾中,一道笔挺的身影缓缓走来。
“东哥!”青皮喊了一声。
王进东拍了拍他的脸,扫了一眼拿钢管的小弟,说咱们是做生意,提钢管干嘛。
青皮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东哥,陈皓波虽然倒了,但沙石行业的其他人蠢蠢欲动。”
是肥肉就有人来抢,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
王进东淡淡的问是谁,青皮说:“符江村的龙三。”
“什么来头?”
“这人是本村人,从小在社会上混,干这行已经有七八年了,手下也有一票人。”
刀仔不屑的说:“他道上混,咱哥几个也是道上混的,来了给他一顿打送回去完事儿。”
王进东笑了笑,问文件都带齐了吗。
青皮拍了拍胳膊下的公文包,说这块地本身就是陈皓波强占的,我已经去水利部门申办了采砂许可,明天就能拿到。
能拿到许可是关键的一步,其实这个行业拼的不是规范,而是好勇斗狠。
就算你拿到了许可又如何?江面上大大小小的采砂船还不是想怎么采就怎么采。
王进东抬起头,这时雾气散了不少,江面上泛着粼粼波光。
对面,来了一大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砍刀,在太阳下分外刺眼。
为首的一个大汉,身高一米八左右,穿着一条大裤衩,衣襟敞开,露着前胸,走起路来地动山摇,分外有气势。
“他就是龙三。”青皮低声说。
说着,青皮走上前去。
“龙老板,这是干什么?”
龙三豹眼圆睁,凶光四射:“干什么?陈皓波死了,他的地盘我接管。”
“你接管?龙三,你不怕说大话闪了舌头。”青皮抖了一下手里的资料,一张采砂许可证的复印件赫然入目。
其实,按照正常程序,要等领导签完字才能拿到采砂证。
青皮找了熟人,复印了一份出来,走到哪里都能起点作用。
龙三看都没看,直接一掌将复印件推开,右手在身前划拉了一个大圈道:“这地方我接管了,该干嘛干嘛去。”
说着,龙三微微侧头,身后的小弟举起了砍刀。
青皮怒了,他直接一拳打过去。
龙三冷笑一声,肚子一挺,青皮的拳头好像打在棉花上一样绵软无力。龙三蒲扇般的巴掌猛地一扇,带着呼呼风声打了过去。
这一掌没有扇到青皮,王进东出手了。
王进东一掌砍在龙三的手腕上,这一掌能一起劈碎十块红砖,势大力沉,加上龙三自己的力道,产生的撞击力惊人。
一股电流似的痛感从手腕传到全身,龙三半边身子一麻,一条手臂软绵绵的垂下了。
身后,一群正准备为大哥喝彩的小弟愣住了。
在他们看来,龙三身经百战,战无不胜,这个英武的青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龙三退后两步,试图脱离王进东的控制。
王进东步步紧跟,好似捕食猛虎。
龙三一退再退,快要退到了水里。
一干小弟心急火燎的看着,他们不明白自家老大怎么不下令开打。
己方人数上百,对方也就三十多号人,能把他们全包了。
这些人哪知道,龙三此刻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对面这个家伙,眼神凌厉,出手凶悍,只要自己下令开打,恐怕他会第一时间扑上来弄断自己的脖子。
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只用一个回合就废了自己的人龙三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龙三虽然混,但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命去赌。
终于,龙三目露恐惧,一脚踏在了水里:“你- --你想怎样?”
王进东微微一笑,双手环抱道:“不是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
龙三的脸红了,他是无赖,但还是一个有头有脸的无赖。
人家办了正规的采砂证,自己偏要来抢,打不过还问人家想怎样,自己也真够无赖的。
王进东轻蔑的看了龙三一眼,喝斥道:“识相的赶紧滚,该干嘛干嘛去!”
这- -这不是我的台词吗?龙三傻眼了,强烈的屈辱令他满脸通红。
一旁的青皮兴奋的要跳起来,解气,真他妈的解气!
“算你狠,走着瞧!”
龙三撂下一句撑场面的话转身就走。
王进东没有追,他轻松的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初冬的阳光晒在身上真暖和啊。
伸完懒腰,王进东朝河滩背后的土坡喊了一声“出来吧”。
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衬衫,米黄色休闲裤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约摸三十多岁,梳着大背头,额头很宽阔,眼神深邃冷酷,就像寒星。
青皮看见这人,不由的愣了。
左军,符江县建材协会的会长,在这个县城也算一号人物,他来干什么?
王进东解释道:“左老板对这块儿的生意很感兴趣,想入股,他占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左军朝青皮笑了笑,伸出手说青老板,是否欢迎我加入。
欢迎,欢迎,求之不得。青皮说着退到一边,心里暗暗称妙。
刀仔看的云里雾里,急忙把他拉到一边,问老大这是什么意思,是嫌钱多了不够分啊。
青皮用怜悯的眼神扫了刀仔一眼,说你真不明白。
“不明白。”
“陈皓波的地盘咱们是拿下了,可那五艘挖沙船全泡水里了。老大一直就想找个强势人物入股,和这个左军联系了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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