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由于刚才的爬升过程中，陈怀民这个大队的ZQ-4掉速较多，日军的战斗机敏捷地一个向左偏转追了上来，转眼间就追上了正在水平加速脱离的ZQ-4编队，领头的一架垂尾上标识为V-150的日军战斗机率先开火，一串20mm的机炮炮弹射向了中国空军的30442号飞机，这架飞机的飞行员是一名刚从航校毕业半年的少尉，它操纵着飞机往右一个偏转，躲开了零式的炮弹，随后压下机头加速脱离的同时向左进行桶滚机动，他的飞机速度表指针向右偏过550的刻度、偏过600、650，一直逼近到700的黄色区域边缘，紧跟他身后的零式战斗机跟着它进行桶滚，只是在俯冲加速到600之后就逐渐跟不上了，很快打光了仅有的60发机炮炮弹，仅有一发炮弹击中30442号，在它的右侧机翼上打出了一个30公分的圆洞，同时导致右侧空战襟翼毁坏，操纵性能下降。
他的僚机30443号紧紧跟在日军V-150号战斗机的后面，用机炮进行攻击，但是这次的日军飞机速度快不说，敏捷性还出奇的好，连续几十发炮弹打出去，一发都没挨着日军的战斗机，当他确认自己这一梭子确实瞄准了目标的时候，那架日本飞机突然向右一个偏转就脱离自己的准星，他想要追上去的时候发现，这架日本飞机已经在水平面上比自己多飞过了1个弧度，眼看着自己即将被套进日军飞机的准星，他连忙向反方向滚转半圈脱离，转过来的日军飞机向他射出一连串的子弹，机身和机翼的装甲倒是能扛得住7.7毫米的子弹，可是座舱玻璃扛不住，连续被命中4发子弹之后，左后方座舱玻璃被打碎，飞行员的脖子上一阵剧痛之后，意识迅速开始模糊，这架编号30443的战斗机失去了控制，直直地栽向地面。
大队长陈怀民在电台里拼命地呼叫30443，却没有任何的回音，看着这架飞机既没有受伤、又没有着火的情况下摔向地面，飞行员没有任何要跳伞的动作，陈怀民知道，恐怕这位兄弟已经不行了！
“这次的鬼子太邪门儿了！”陈怀民向右滚转避开了一架日军飞机的攻击，思索了一会儿对所有人说，“所有人注意，大角度俯冲脱离，同时作桶滚机动，鬼子的飞机好像有机炮，千万别被削着了。”同时通过电台向张家口机场呼叫：“团部，团部，听到请回答……我是5大队，我们在辽西走廊遭遇日军新型战斗机，请求支援，请求支援，重复——我在辽西走廊被鬼子缠住了，从没见过的日本飞机，请求增援。”
飞行员接到大队长的指令之后，都开始作大角度的俯冲，同时加大油门，从4000米冲到2000米距离，大部分的战斗机都与后方尾随的日军飞机拉开了七八百米的距离，速度基本上都达到了速度表黄色区域的700千米每小时，再往上到750的速度就偏到红色区域了，那样飞机将无法进行有效的机动。这个脱离的过程中，中国空军又有5架战斗机被日军战斗机绕到内侧用20航炮击落，直到编队与日军拉开距离，陈怀民发现，这场空战过程中，他们大队竟然连一发子弹都没打中，36架日军战斗机完好无损，只不过他们好像弹药不足了，追了两分多钟，就没有继续追着他们打，而是选择了返航，看他们返航的方向，应该是往渤海去的。
飞过承德上空，陈怀民他们剩下的18架战斗机才与张家口机场起飞的一百多架ZQ-3战斗机会合，在他们的护航下飞回张家口。
这一场空战下来，陈怀民他们大队坠毁6架飞机，被击伤4架，可谓元气大伤，飞回来的陈怀民脸色铁青，一个人回到宿舍关上房门，谁也不见。即使他的团长来，陈怀民也一句话不说。
41航空师的师长沈崇海听说之后，二话不说来到陈怀民的宿舍，一脚踹开房门，一把揪起躺在床上出神、没有反应过来的陈怀民：“陈怀民，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你要是个男人就给老子站起来，你到底行不行？你要不行我立刻换一个大队长。”
“对不起，师长，你撤了我的大队长吧！”陈怀民低着头说，“司令部之前通报过代号为‘零式’的日本海军新型战斗机的情报，可是当我们遇到的时候我却把情报中鬼子飞机可能的长处和短处全给忘了。”
沈崇海见他如此低迷的情绪，气不打一处来：“你个怂蛋，怎么，被小鬼子的新飞机吓了一次就怕死了？”
陈怀民立刻大声喊道：“我不是怕死！我……”
“你什么？！”
“我只是……对不起跟我一起飞出去的弟兄们，我不称职，我本来也才从航校毕业一年多一点的时间，要说技术水平，我自认还算是中国空军的王牌，可是……指挥二十多架飞机的编队，我经验太少。师长，您还是换个人吧！”
沈崇海板着脸说：“换人？换谁啊？你放眼你们整个航空团、放眼咱们整个师，甚至放眼整个中国空军，有几个指挥经验的航空兵军官？全是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除了陈纳德军长、高志航参谋长，有几个飞行小时超过3000小时的老飞行员？就连东方云明司令，在国外和国内飞行小时加起来也不到1500。我沈崇海就有丰富的指挥经验了？我告诉你，我的飞行小时刚超过1000，真正的实战小时连200都不到，我他妈也是被参谋长（高志航）抓的壮丁，当这个41师师长，你们的损失我就没责任吗？你一句没经验就让我换掉你的大队长，我去成都空司、去总参，说一句我没经验，让司令换一个师长，行吗？司令不叫人把我扔出去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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