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悠然那声音低哑虚弱，说话间，一道暗红的血，从她嘴里渗出，映衬着她白嫩的脸蛋上，愈发夺目心颤。
“别说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程静庭看着她这虚弱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她就会死去似的，焦急地双手都有些颤抖，连忙环抱着她，想将她一把抱起。
“没用……”夜悠然像是真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粗重地喘息，身体无力地依靠着他。
夜悠然那纤瘦的身子，浑身冰凉颤抖，她的身体依靠着他，程静庭只感觉她虚弱到了极点，环抱着她却也不敢太用力，生怕一力气，这女人就断魂了。
“夜悠然，你的蓝色药丸呢？你是不是犯病了？”程静庭猛然想起了寺庙那次，他撞见夜悠然犯病的狼狈模样。
夜悠然没有回应他，可是她却不断地咳嗽，咳着她自己浑身血渍四溅……
当那温热的血飞溅于他的手上时，程静庭整个人都懵住了。
“夜悠然，你……你怎么样……”程静庭看着她顿时心急如焚，他不能这么看着她死去。
“死不了……”夜悠然抬起自己的右手，一把擦过唇角的血渍，虚弱地低喃着，“熬过去就没事，我没事……”
可是程静庭却觉得她就是在死撑，这女人太倔强了。
尤其是她现在紧闭着双眼，小脸都紧皱在一起，惨白的脸色，还敢说自己没事，这看着让他又气又急。
可是程静庭实在是不清楚夜悠然得了什么病，她说去医院没有用，那么只能这么看着她痛苦死撑过去吗。
程静庭心底愈发焦急，蓦地他想到了另一个男人，“凌越呢？”
那男人肯定能帮助她，可是夜悠然为什么会一个人来到这高速公路上，还滚下了山坡，凌越为什么没有和她在一起。
“夜悠然，我现在联系他，你撑一下，凌越过来就会好起来。”程静庭立即抓起夜悠然遗落在另一旁的手机，找到凌越的号码，没有犹豫给对方拨打了过去。
“我说了，我没事！”夜悠然突然伸手一把抢过手机，死咬着唇，低斥了一声。
电话被夜悠然快速地掐断了，她抓起自己的手机，像是在生闷气似的，一把将自己的手机摔到远处，啪的一声，那手机磕到一块岩石上，立即碎裂。
“夜悠然，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想拿你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平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现在你都病成这模样了，你还在赌气！”程静庭看着远处被她摔得碎裂的手机，顿时气愤极了。
“不关你的事！”夜悠然使尽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瞳里隐过暗色。
之前凌越也是这么教训我，我没有胡闹！
程静庭实在是很想骂她，可是当他低头看见夜悠然眼眶里溢着晶莹的泪时，他却有些僵住了。
认识她这些日子以来，从未见过她流眼泪，就算是她犯病痛得死去活来，就算是她上次被匪徒挟持也没有见过她掉半颗眼泪。
……她怎么了？
“夜悠然……”程静庭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
然而夜悠然并没有应他，她板着脸，半低着头，像是不愿意让别人看见她沮丧的模样，微微侧着身子，不断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程静庭看着她，只能无奈地低叹一声，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纤瘦的身上，“夜悠然，我就坐在这里，等着给你收尸。”
风透着一股冷冽，夜悠然总是觉得今年的冬天过得特别慢。
虽然现在只是中午，不过厚重的云层遮掩住了太阳，天空沉沉地，让人的心情不由更加压抑。
夜悠然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很狼狈，她没有办法，夜千寻给她的药早在被匪徒挟持那次弄丢了，所以这突然犯病，她只能强忍着，医院里根本就没有办法治疗。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扬起头，看向天空，大脑里却依旧是凌越刚才那冷漠教训她的模样，他肯定认为是我故意推程娉婷下池里。
“我不是故意的……”她虚弱地低喃着，带着一份委屈。
是不是因为我平时太过强悍，所以他们就理所当然地觉得我这样的人不会受伤，是不是因为我平时太过于张扬，所以凌越就觉得肯定是我无理取闹。
夜悠然深吸了一口气，她感觉心脏处的抽痛已经渐渐地平缓了下来，这让她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同时额角，身上都已经布满了冷汗。
下一次，下一次如果再犯病，她自己也没有自信能熬过去。
程静庭一直在一旁安静地注意着她，他发现夜悠然现在的秀眉已经不那么紧皱，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夜悠然，你现在好点了吗？”他小声地问了一句。
夜悠然并没有回答他，反而莫名其妙地反问一句，“程静庭，你说，是不是弱小的女人就能轻易地得到男人的怜悯？”
程静庭怔住，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不明白夜悠然为什么突然这样么问。
不过夜悠然也没等程静庭回答，她径自低笑一声，笑得有些自嘲，“早知道我也装一下娇弱……”她的目光暗淡地盯着天空的积云，补充道，“可是，弱小的女人我装不来。”
程静庭看着天空积厚的云层，不由微微蹙眉，他担心一会儿会下起大雨。
低头看向身边虚弱，精神迷茫的女人，心底一阵担心。
程静庭吐槽她一句，“夜悠然，你那颗比男人还要粗糙的心，就甭谈这么扭扭捏捏矫情的问题了，这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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