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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姐，你这在和谁挥手呢？北月孟义？”身旁的同事好奇。
她轻勾唇角：“嗯，是，那个老不死的。”
“噢……我以为你和走在他前头的那个女人认识呢，”同事顿时失望，口吻间的八卦意味却不曾减弱。“北月家真了不得，不是素来保守低调古板老旧？这回竟然迎回来一个外面的女人当什么家主，他居然也心甘情愿。”
有男同事插了一嘴：“三个女人一台戏，别忘了死掉的老婆和小姨子还在，我觉得往后得乱。”
“说得好像你很清楚内部的曲曲绕绕。”女同事不屑。
男同事不以为意：“我是搞不清楚，我要搞得清楚，我们也用不着每回只能呆在外围观礼。不像警察来维持秩序，更像来给他们庄家的封建迷信活动保驾护航。都什么年代了，他们还跟活在古时候似的。”
“你有意见什么用？”女同事怼他，“百年家族是那么轻易来的嘛？北月家以前可是为咱们国家找回历史文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自觉上缴那么多的东西。随随便便拿出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的，有几个人能做到他们这种地步？保驾护航，你还真说对了，我们洛城的警察动谁都不敢轻易动北月家。”
“闲话聊够了？这儿是你们随随便便能嚼舌根的？”方海乔斜斜地拿眼睛瞄他们，纠正道：“我们这不是为封建迷信活动保驾护航，而是保护历史文化传统。”
义正言辞中又明显透露出一股子嘲讽，男警员当作自己只听懂表面的意思，即刻闭嘴。女警员笑了笑，搭上她的肩膀：“乔姐，看这架势他们估计快散了。我们是不是也能收队，去干些保护群众的事儿？”
方海乔没有反对，眯起眸子盯一眼季微凉的身影消失的方向，颔首点头：“走吧，收队。”所有警员纷纷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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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和祠堂差不多是背靠背的位置，朴素的门楣隐藏在巷子口，不见繁华。围墙灰白，瓦片素黑，青砖砌成，中式建筑风格浓烈。同时屋顶直立的烟囱和屋前的门楼样式，又凸显出西式建筑的格局。
清末民初的历史气息扑面而来，随北月孟义走进它的时候，她的脑海中自发浮现出电影里的场景。区别只在于，人家的柜台和架子摆放的是一卷卷的绸缎，庄家的老宅摆放的是一件件古董。
季微凉滞住身形，怀疑自己究竟是进了一个人住的地方，还是进了一家博物馆。宅子里还有个小祠堂，是专门只供奉直属长辈的，其中包括历代家主。估计是考虑到她的感受，所以最新的牌位暂时单独撇开在一旁。她上了香，算作完成今日冠姓礼的最后一道程序。
北月孟义询问意见道：“既然姑姑已回归家族，那我们再找个黄道吉日，把姑姑您太姥爷等几位长辈的牌位全都移来，这样方便以后您祭拜。”
如今她是当家人，历代家主的牌位供奉在此合乎情理，但母亲之类的人就着实不大合适了。他其实很清楚的，却还提出这样的建议，无疑是往底里拍她的马屁。
收敛思绪，她拒绝：“不必麻烦。”他觑了觑她的神色，没有多问什么。从小祠堂重新出来时，宅子里有仆人向她恭敬而整齐地问候：“姑奶奶。”
身为大奶奶的北月新丽立于那几位仆人之前，今日旁侧倒是不见了两只跳梁小丑。头上别着一朵白花，着素色的秀禾服。
是的，就是秀禾服，那种上面是对襟衣下面是长裙的袄裙，清末民初中西的结合体样式。如今一般都仅在传统婚礼上时新娘子才专门拿来当喜服的服装。
“……”
季微凉内心已不知该如何反应，最关心的是，她往后是否得和她们一样？没有时间给她多想，因为北月新丽朝她走过来了。适时地站定，朝她欠欠身：“姑姑。”
她颇为意外，打量她的神色，好像并没有太明显的不情愿。所以她这是经历过内心多激烈的挣扎才喊出来的？
她端着架子没应，对方看她一眼，双手奉上一大串的钥匙：“这是北月家的当家权。”她仗着高跟鞋的优势睨两秒，从她的手中接过掂了掂，问：“这个当家权干什么用的？”
“管理内宅的所有事务。”
“管理做饭、洗衣这些下人们的琐事？”微凉故意挑了字眼措辞，有点刺耳，等待她的反应。北月新丽的反应倒没有太强烈，点点头：“是。”
“内宅妇人的事儿，我从来看不上眼。”她将钥匙还回去，“我不需要，留给你了。虽然大侄子走了，但并没有休妻，大侄子媳妇你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你反正也是闲人一个，往后就继续像以前大侄子在世的时候一样，打理好家务事，让我省点心。”
说话间大有拿她当下人的意思，而且还一口一个“大侄子媳妇儿”。她依旧没有太强烈的反应，温顺恭良地应承：“好。”好一副大奶奶该有的模样，微凉挑了挑修长的眉尾。
北月孟义在邀请她：“姑姑，你的卧室在三楼，咱们移步。房间的布局和装饰已经按照昨晚你发回来的要求修整过了，你可以安心入住。”
“不用了，”她摇摇头，“二侄子你这几天办的事我都很满意，挺放心的。”
“姑姑不必客气，这都是侄儿应该做的。”他笑得谦虚，继而问，“那我带您再熟悉熟悉宅子？”
“以后有的是时间，”说着，她揉了揉太阳穴，“我今天有点累了。”
他忙不迭道：“我送姑姑。”宅外，北月星已把车从宗祠的门口开过来恭候。目送她坐上车他欲返回宅子里，一转身看到北月新丽站在门侧，视线同样滞留在她的车子离开的方向。
“大嫂，”北月孟义行至她跟前安抚，“你受委屈了。”她转眸看他，表情间早无先前的半丝半点温良：“在我面前不用玩虚伪客套，拿去伺候你的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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