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气氛不禁又有些沉闷，她安抚：“我有我的考虑。”胡立注视着她，欲言又止地，两秒后还是没止住：“是不是为了故意刺激姓傅的，大小姐您才……”
她瞳仁一缩，语音漠漠：“在你眼里，我是这样无聊作践？”
“不是！当然不是！”他即刻懊恼，道歉，“对不起，大小姐。有大小姐这句话，我就彻底放心了。”他深深鞠躬：“我错了，我尊重大小姐您的决定。”
他终归是真心为她着想，微凉就此揭过不再提，转口问：“大双有没有说，傅侑林这次来洛城干什么？会呆几天？”谈回正事，胡立的精神也跟着一振，尤其还是关于傅侑林的。
“说了，是每年的例行巡察，照说两三天就走。不过，因为码头的那件事，临时取消了机票，会多留两天。”后面半句，在会馆遇到之后，回来的路上刚问的大双，约莫也是刚从左溢那儿打听的。
“今天中午他们宴请的，是能在警署里帮上忙的贵客。”这也是大双传过来的消息，再更详细的，就暂时无法得知了。他猜测：“为了捞经理吧。”
“码头的事，竟动用到他亲自处理？”微凉是讥嘲，更是狐疑。为了捞人找关系可以理解，或许那个人很重要，但至于重要到需要家主出席去帮忙招待贵宾？
她凤眸一狭，“应该还有一部分原因在于两家公司被要求撤迁我们的码头，所以他留下来观望后续情况。”胡立推断，“肯定不会轻易撤迁，多半要争取留下来，毕竟码头是洛城最大的。而且他们又呆了这么多年，很多利害关系在其中。”
她微抿唇：“这次选择码头作为切入口，是正确的。或许码头对他们的意义，比我们所以为的还要意义重大。”
傍晚差不多下班的时候收到消息，分公司的经理和负责管理码头的人分别被释放。这样的结果微凉是有点失望的，同样失望的，还有方海乔。
她原本希望可以撑久一点，哪怕多个一两天也好。从表面上把事态扩大得严重点，能牵连上北月家内部再高层的人，是再好不过的。
打电话向同事了解情况，得知果不其然是上头有人打招呼。说是既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就早点放人回去，不要玩心眼。和这些人打交道，怎么能不多玩点心眼？她非常不痛快地结束通话。
一抬眸，瞥见桌面的电子日历关于今晚原定行程的提醒。蹙了眉头，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界面尚停留在她和傅侑林的对话框，下午收到他的消息之后，她追问他从哪儿得知的消息，他都不曾再回复过她。
意思非常明确：他只提供线索，调查归她自己的事儿，这点无可厚非。毕竟从某种角度上讲，他们有生意往来，若非这次为了季微凉，恐怕她和傅侑林根本不会有这门子的合作。
她明白，所以后来也不勉强了，直接找了两名警员去盯北月秦。并再试图探询，是否有遗漏了他的相关重要信息。考虑片刻，她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动作：“今天的线索谢了，你还没提这一次你要交换什么？或者说，你打算积累着用在以后向我提更大的条件？”
发送完毕后，她才翻通讯录找出某串号码，做原本拿手机要做的事。
…………
快回到老宅时，微凉察觉手机在震动。伸手进包里，首先触摸到的是那枚钥匙，最终还是被暂时留在了她这里。
手往边上挪，顺利掏出手机，陌生号码，显示洛城本地。她蹙眉，犹豫地接起：“你好。”
对方安静一秒，才出声：“北月小姐，是我。”
辨认出是方海乔，她眉心蹙得愈发紧。不悦质问：“方警官从哪儿拿到我的号码，利用公务之便么？”和她相处的两个多月期间，她不曾和她交换过手机号码，有什么事从来都是通过胡立去和她联络。
“是啊，我就是利用了公务之便，”她承认得坦然。
“我自觉最近并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得以劳烦到方警官亲自给我打电话，那么就是您个人对我的骚扰了。”她嗓音清冷，“我想我有必要投诉您。”
“那就去投诉吧，”方海乔不甚在意，“反正只要能和北月小姐说上话，我什么后果都能承担。”后半句的口吻还携带了点无所谓的性质，旋即她说：“今晚应该是你来场馆的日子。”
“我弟弟应该已经通知过你，我们的课程在上一次就结束了，剩余的培训费也应该已经结算完毕。”
“是啊，是通知过我，也结算完毕。可你结算的钱是全额的，我这人最不爱占别人的便宜，既然收了你的钱，该上几堂课就得给你上几堂课。”
微凉心下轻呵，正欲回应，听她率先又道：“而且，你单方面终止课程，难道不应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还需要解释吗？”她的声音没有温度，“方警官的记性可能不太好。”
“我的记性还真挺不好的。”
“……”
“喂，”她的声音在这时缓了一缓，“那晚我已经为我言语上的过失道过歉了。你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就不再给我请教你丰.胸大法的机会，好生无情。”
“……”
她就不能好好说话，微凉一抿唇：“我说过，我没什么大法的经验可以给你。”
呵，不过就是理由和借口罢了。方海乔却似乎根本没听出她其中的讽意：“喂喂喂，你用得着这样吗？不接我递给你的和解的台阶就不接，没必要拆穿吧？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口吻还颇有些委屈，像她把她欺负了去。
“……”
她蓦地又硬气上两分：“北月小姐，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就事论事，你扪心自问，难道那天晚上你就没有做错的地方吗？你是不是也该向我道歉？”
“就算真要绝交，那也不能以上一次的不欢而散为终止吧？也太小孩子气了，大大方方地好聚好散不成么？”言语间也隐约携有熟人之间的那种既无奈又教训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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