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两边的梧桐树,枝头已经渐渐绽出大片清绿.
来往的人流里,是姹紫嫣红薄衫争艳的季节.
此时,已经是旧历的四月.清晨微凉的空气里,已经开始涌动着一抹躁热不止的气流.
顾府门口。
顾敬亭开着他的黑色福特车驶了出来,唐玉儿坐在副驾驶座上.
自她恢复记忆后,顾敬亭便又让她回去静安学校上课了。
在他看来,那里,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说到底,静安学校总还是日本人办的,一方面会让蒋总统有所顾忌,另一方面,森田浩二即使想做什么,也不会太过明目张胆.
在经过一条有些僻静马路上的一家戏院门口时,顾敬亭感觉车子往他那一侧趑趔了一下,他急忙踩住刹车.
车子在剧烈晃动了几下后,很快,便停了下来.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唐玉儿,由于惯性,身体前倾,头一下子撞在了前面的玻璃上,顷刻,有疼痛感传来,她不自觉地抬手紧捂上额头.
她甚至能够感觉到,刹那儿,有温热的液体沿着她的指缝,慢慢流了出来。
看到福特车在他的掌控下,已经完全停了下来的顾敬亭,这时,才得空转过身来,急忙看去他身边的唐玉儿.
见她一只手捂在前额上,一脸很痛苦的表情,他急忙倾身向前,伸手拉下了她扶在额头上带着一抹鲜艳颜色的纤手.
触目处,唐玉儿白皙的额头上,有鲜红色的液色,正缓缓沁出.
顾敬亭一惊,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里,声音也不觉颤抖起来。
“玉儿,你还好吧?”
虽然头部那里有稍稍的晕眩感,唐玉儿还是笑着朝他摇了摇头。
“没事,可能是蹭破了一点皮!”
不知怎地,看到顾敬亭一副特别紧张的模样,直觉地,她不想他太过担心自己。
“可是,你都流血了,而且这么多!”
顾敬亭拉过她刚捂额头的手,摊开至她面前,而他的脸,跟着也变得一片雪白。
见状,唐玉儿笑了,并朝他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顾敬亭,我没那么娇贵,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
说着,她还取出一方绢帕擦了一把她受伤的额头,然后拿开,把额头伸至顾敬亭面前。
“喏,你看,没有骗你吧,真的只是蹭破了一点皮而已!”
在看到她的额前,只是一条寸长的粉色伤口时,顾敬亭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掏出一方方帕,伸手按在她的额前,本想朝唐玉儿轻笑一下,缓解一下刚刚有点紧张的气氛。
不想,马上,他的笑容便凝结在了脸上。
只见,前一分钟还在和他说笑的唐玉儿,这时,突然眼睛紧闭,身子一软,倒在了她的座位上,玉白的脸上,一片雪白。
“玉儿,你……..你怎么了?”
他双手用力摇晃着她的两只臂膀上,想着藉此能把唐玉儿晃醒过来。
只是,唐玉儿对此,却无半点反应,甚至身子软软地直接倒去了他的怀里。
见状,顾敬亭想也没想,急忙推开车门,然后转身抱过她,便拨足朝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家医院奔了过去。
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有个黑衣人拿着一个大包裹走到了开着一扇车门的福特车前。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见街上此时仍是空无一人,这才弯下腰,靠近那个扁了的轮胎面前。
打开包袱,他取出里面一只和它一模一样的轮胎,快速换上,并充满气。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借着车身的掩护,再次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不远处似有人要走过来,他急忙猫着腰,拐去一边的一家店铺里,便消逝了踪影。
病房里,唐玉儿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
顾敬亭坐在她的身边,紧握着她的一只手,一脸焦急地看着她。
在他的旁边,杵着一根医用支架,上挂着一只透明的瓶子,里面正有透明的液体,缓缓流进唐玉儿的体内。
接诊的医生说,唐玉儿额前的伤口,倒没什么大碍,只需简单处理一下,就可以了。
她之所以会昏倒,是因为之前身体太过虚弱的缘故。
他告诉顾敬亭,等唐玉儿打完他所配的这几瓶点滴,便会很快清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眼看着最后一瓶点滴也快要打完的时候,唐玉儿的睫毛终于微微颤动了一下,接着,被顾敬亭紧握着的一只手,也轻微动了动。
见此情景,顾敬亭不觉喜上眉梢,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唐玉儿的一举一动。
唐玉儿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目光掠过白色的屋顶,白色的墙壁,然后落在一脸欣喜看着她的顾敬亭身上,不觉微皱了下眉。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的一切,让她想起了医院,那种到处都是充斥着白色东西再刺鼻消毒水的地方。
顾敬亭低头,轻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这是一家私人开的医院。你撞到了车前玻璃上,然后昏倒了!”
他的目光掠去快要见底的透明瓶子,朝她微微一笑后,又补充道。
“等这瓶滴完,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唐玉儿这才注意到,她的一只手上扎着银色的针头.
而在她的一侧,杵着一根简易的支架,上挂着一只点滴瓶子,正缓缓地把药液输送进她的体内。
昏迷前的那一幕很快,此时,浮现在她的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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