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男浩二抬手轻弹了一下手中的《申报》,唇角扯出一抹完美的笑容。
一切如他所预料地进行。
他想,接下来,该轮到重头戏上场了。
他书房的门上,突然传来轻轻的叩击声,他顿了一下,很快,应了一声。
一穿黑色西装的男子,推开门,疾走几步至他面前,然后附耳和他说了几句。
森田浩二微怔了一下,很快点了点头。
“你告诉田中君,让他在客厅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黑衣人遂领命而去。
森田浩二伸手搓着下巴,微拧眉头,一只手张开,轻轻叩击在桌面上。
田中由纪,他昔日的好友,田中首相曾经最痛爱的小儿子。
他想,借由他手,他要好好演上一出戏。
田中由纪双手斜插在裤袋里,抿唇打量着客厅中堂上挂着的一幅字。
字体流畅,落笔遒劲,一气呵成,不失大师风范。
一首司马相如的《凤求凰》,被他泼墨得游刃有余,仿佛眼前一曲感人的爱情一般,让人有荡气回肠之感。
他想:一向喜欢中国文化的森田浩二,看来,对中国精髓文化的研究,又更进一步了。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后,穿着一袭黑色和服的森田浩二,才匆匆而来。
他俊挺的脸上,薄汗微沁,走路时,气息粗喘不止。
见状,田中由纪不由关心道。
“森田君,你这是怎么了?”
给他的感觉,仿佛他刚从外面风尘仆仆回来。
这时,有佣人急忙奉上一杯温茶递于森田浩二手中。
他接过后,“咕咚咕咚”一下子喝了个精光。
这才接过一旁佣人递到他手里的锦帕,一边轻拭着额头的汗,一边微喘着气道。
“让你久等了,田中君。真是不好意思,我刚从外面回来一会儿。”
说着,他抬了抬手臂伸于田中由纪面前。
“听下人说,你过来了。这不,连衣服也没来得及换,便匆匆过来见你了。”
田中由纪微蹙了下眉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这么说,你刚从外面回来?”
森田浩二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在你来之前,我刚从上海警察厅回来。”
田中由纪微怔了一下,才道。
“你去警察厅?为了什么事?”
森田浩二脸上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看着田中由纪,欲言又止。
“这个,这个,田中君,我能不能有个请求?”
“请求?您请说,森田君。”
“如果我说出来原因,请你一定不要生气。”
田中由纪不觉轻笑了出来。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想不明白,森田浩二做了什么事,是值得让他生气的?
除非,那些出现在法庭上的照片,是他提供给花月容的。
想到这儿,田中由纪不由恍然大悟。
他怎么忘了,最近一段时日,林胜天的六姨太花月容与他走得很近,甚至说,关系当属暖昧至极。
森田浩二抬头看了看田中由纪,张了张口,又合上了嘴。
他的目光也突然变得有些躲闪地落在手中的茶盏上。
看着他的这副样子,田中由纪只觉一颗心不断往下沉去。
他想,真相不会这么巧被他预知了吧?
他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森田浩二,手指微抬,。
“森田君,难道,难道那些照片,即是你提供给林胜天六姨太,花月容的?”
天!如果真是这样,他之前一直隐瞒不告诉顾敬亭这件事,当真是害了唐玉儿。
森田浩二急忙抬手,朝他面前急忙晃动着。
“不,不,不,田中君,你想到哪里去了?在你眼中,我森田有那么卑鄙吗?”
田中由纪紧抿起唇角,心里不由暗诽道,他有没有那么卑鄙,这倒是很难说。
但从他和父亲极为相像的行事作风这一方面来说,他并不排除,森田浩二为达目的,与父亲一样,会不择手段。
可是,表面上,他还要极力否认自己心中确实有这种想法。
“不,不,森田君,在我心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把你和卑鄙这个词,挂上钩的。”
森田浩二唇角浮起一抹不引人注意的冷笑。
田中由纪说他,不会轻易把他和卑鄙这个词挂上钩。
那意思是说,他还是有可能把他与卑鄙两个字,扯在一起的。
可是,他脸上却做出一副极为痛苦的被冤枉表情。
“田中君,你心里肯定在想,花月容手中那些照片,一定是经由我的手,到达她手上的。对吗?”
田中由纪咧唇苦笑了一下,对他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心里不觉感到一阵厌恶。
可是,森田浩二毕竟是天皇的第二个儿子。
他即使心里对他再有不耻想法,也是不敢直言到桌面上来的。
“森田君,您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我的处事原则,难道你还不清楚?”
特高课的档案室里,惊现唐玉儿只是拍摄唐玉儿背影的照片,从他见到那一刻开始,他就直觉,这件事,很不寻常。
后来,他又几次在公共场合,看到森田浩二和花月容数次眉来眼去的情景。
再后来,花月容先是出庭作证,指证乔横天是凶手。后又全部推翻前面的证词,并提照片佐证,指出真凶另有其人。
田中由纪感觉,如果真要说,森田浩二与此事没有任何关系,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的。
在他的印象中,一般被特高课列为最高绝密级别的档案,流出到世面上的机会,几乎绝无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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