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忧偏过了头,那刀便顺着她的脖颈侧边斜过。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白离忧清晰的听闻到了那个人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不会吧?这个人的武功看起来不差,这区区两招就累成这个模样?
正当白离忧诧异的时候,另一个人也赶来了此处,拔出短刀冲着白离忧呐喊道:“你是何人,为何会至于此处?还不快束手就擒!”
白离忧微微的撇了撇嘴唇,眼看着那人伸着短刀,就要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身后又赶到了一个人,自己即将腹背受敌,终是不忍心再耗费体力,独自静止了下来。
眼见白离忧还算是配合,后赶来的人也松了一口气,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派来的,快些交代,我饶你不死。”
望着眼前逼问着自己的人,白离忧的心下亦是几分的无奈,无奈在她不知晓该如何解释。
她原本就是自己非要前来,又哪里来的人指使呢?
正当白离忧沉默着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注意力敏捷的她极快的发觉到了拿刀驾着自己的那个人的异常之处。
那人粗重的喘息,以及额头上渗出来的些许汗水,无一不在说明着……
白离忧别开了脑袋,指了指身前的人道:“你先别问那么多了,快些看看你的朋友,他可能出了什么问题。”
后赶来的人眉心一簇,还未来得及开口,眼前的人便径直的倒了下来。
“岭澜!”耳畔传来了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
白离忧虽是已经预料到了他身体出了问题,却也没料到人倒下的这么迅速。职业道德使得她迅速的跪坐了下来,朝着那人渡了一步。
“你想做什么?”那人沙哑着嗓音,警惕着白离忧。
白离忧没有同他废话,甚是连实现都未转移至他的身上:“别说那么多了,你朋友的情况很危险。”
白离忧抬起手来,放置在了那人的胸腹上,喃喃启唇道:“这里,之前受过伤?”
那黑衣人诧异了一下,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你……你是?”
“我是大夫。”白离忧言简意赅的回答着,继续查看着自己身前人的情况。
白离忧打量着身前的人,他的手臂虽然已经脱了力,却还是想挣扎的抚上自己的胸腹,很显然,胸腹之中正在经历着某一种绞痛,显然是受到过重伤。
可是,这人所穿的也并不厚实,仅仅是这一层夜行衣,血迹却并没有从内而外的透出,而显然的便可以得出结论,伤口已经愈合了一段时间,至少已经结了深痂。
“我问你话呢,他这里是不是受过重伤。”白离忧再度的重复着,虽然额前也渗出了些许的汗意,但是语气却依然从容。
似乎看出了白离忧并无恶意,那人微微的抿了抿唇角,不忍心看着这名叫岭澜的人如此痛苦挣扎的模样,于是别开了脸道:“他胸腹受过肩上,是近距离中的,箭深入了两寸。”
白离忧的心下一冷,眉目之间皆渗出了寒气:“你们并没有拔出箭头,对不对?就让那箭头留在了他体内?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会要了命的!”
白离忧几乎是呐喊出了这一席话语,她不能理解,乡野莽夫应该都明白应该取出箭头的道理,为何这些人却是如此无知?
只见那身穿黑衣的人垂下了脑袋,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们知晓,可是当日他体内流出的血实在是太多了,如果再将这箭头拔出来的话,光是流血便能将他流死了!我们也是着实没有办法啊!”
被这黑衣人一说,白离忧便大致明白了当时的情况。想来他们身边没有医者,不知如何止血处理箭头,所以只能先包扎止血,将箭头留在了身体里。
命是暂时保住了,可也仅仅是暂时而已……
他日后需要承受的,则是千倍万倍的痛楚。
白离忧咬了咬牙,从自己的怀中将银针拿出,扎于了几个屏蔽感官的穴位上。名唤‘岭澜’的人抽搐了几下,似乎痛感得到了缓解,逐渐的停止了挣扎。
“大夫,你能救他?”黑衣人抬起了眼眸,眼眸之中渗出了些许的希望。
只是这一份希望不出片刻,便被白离忧亲手所摧毁。她查看了那人的脉象,确定无生命危险之后,方才转眸对上了身侧人的容颜,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我这么做,也不过是缓解他痛苦的九牛一毛罢了。想要真正的根治,必须将箭头取出来。”
“大夫,他才二十岁,您可一定要救救他!需要什么药我都可以去帮忙寻找!”此时的黑衣人见过了白离忧施针之时熟悉的模样,亦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便匆促的拽住了白离忧的胳膊。
“我是个大夫,不是观音菩萨。”白离忧缓然的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喃喃解释道:“你说的不错,他体内失血太多。就算是我现在手里有工具,也有草药的话,也不敢枉然的去拨开他刚愈合的伤口取,因为他可能根本承受不住再一次的失血。”
黑衣人也知晓攥着一个女子的胳膊有些不妥了,故尴尬的冲着白离忧道了歉,随即轻声道:“那……等一段时间,等他恢复之后可不可以?”
虽然不想磨灭身前人的希望,白离忧终究还是保持着职业操守,如实言语道:“过一段时间,那箭头估计就和血肉生在一起了。想要取出来,依旧是九死一生。”
黑衣人垂下了脑袋,心下除却懊恼之外,更多的则是痛楚。
“咯咯——”天还还未曾亮起,聊城的鸡鸣已然响起。
白离忧望着眼前人伤怀的模样,终是下定了决心打断了他道:“已经快要天亮了,这聊城之中的百姓一会儿便会出来了。想必你们夜晚前来,也是不想太多人所察觉,现在还是寻个地方落脚吧。”
黑衣人回过了神来,极是感激的望了白离忧一眼,道:“大夫,您随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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