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方,我不同意。”白离忧趴在殷无方的肩膀上,一字一语:“我不同意你意气用事,用自己的安全做赌注,否则我就算身在安全之处,也绝不安心。”
“我答应你,一切安全为上。”殷无方诉说完了此语,便又吻上了她的脸颊。
得到了这句应答,白离忧也算是安下了心来,完完全全的放松下了心境。
转瞬,伴随着一夜芭蕉雨的旖旎缠绵。
此日一早的殷无方并未等到白离忧清醒便离开了,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至少要在白离忧离开之前,为她扫除所有的障碍。
在临别之前,殷无方又眷恋的吻了吻白离忧的额头,他知晓他们即将分别,连这样的温存都会成为奢望,于是便温婉的叹息,在这叹息声之中缓缓渡步离去。
“圣上。”门外守着的侍女懂事的行下礼节。
“不必叫皇后起身,去御膳房吩咐下去,时刻准备着膳食。”殷无方细细的叮嘱。
侍女在皇后殿当值久了,也知晓这个冷面帝王对皇后是何等的贴切,于是也并未有任何不解的点下了头,道:“是。”
交代好了一切之后,男人方才离了这皇后殿,预备着前去宣政殿早朝。
可是殷无方并不知晓的是,在他渡步离开的瞬间,那躺在床榻上的人便睁开了双眼,一双深潭一般的眼眸显得分外清明,丝毫没有刚刚清醒过来的混沌。
白离忧缓缓的起了身,抬手探了探自己的脉象,昨夜身躯皆被殷无方所包裹着,未再受凉,这病果然是大好了。
只是那烟气入了肺腑,正同那一众太医所言说的一般,需得多多静养一段时日。
白离忧沉默了一会儿, 待到知晓殷无方已经离开了这儿,方才款款起身。
“皇后娘娘,您醒了!”侍女听闻见那屋子里的动静,便赶忙的入内。
“嗯。”白离忧淡淡的应下了声音,道:“去准备洗漱的东西。”
一边冲着侍女吩咐着,白离忧一边又换上了外衣。侍女自然意识到了什么,忙询问道:“皇后娘娘,您是要去哪里么?这眼下还早膳还没有送过来……”
“嘘。”白离忧抬手,将指尖抵在了自己的唇瓣上:“不必惊动任何人,我去去就回来。”
侍女自然是不放心,于是声音一顿,道:“皇上才刚刚离开,要不然婢子现在去通知圣上一声……”
见其如此担忧,白离忧亦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必,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便跟随我一起前去吧。圣上日理万机,莫要影响了他早朝。”
近日宫中多有皇后乃妖星落时,霍乱天子的说法,侍女听闻此言,为了避免白离忧再次身处于风口浪尖,自然也不敢就此贸然的去禀报天子。
着实的没有了劝慰白离忧的理由,侍女只好道:“好吧,婢子陪同皇后娘娘一起前去。”
细雨绵绵,长廊之中当值的侍卫侍女却是仍旧不减。周围除却落雨声音之外,显得寂静无比,白离忧竟是突兀的有一些庆幸,庆幸着这场雨淹没了皇宫之中的些许硝烟。
哪怕只是暂时的,她也由衷的感谢。
白离忧一路赶到了太医院,在太医的引导下,寻到了那晓清养伤的居所。
晓清此时也刚刚清醒过来,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洗漱。她似是没有想到白离忧会在这个时候前来,整个人皆显得诧异无比:“皇后娘娘!”
晓清高呼了一声,连忙行下了大礼。
白离忧款款的上前,一字一句道:“不必多礼了,我此番就是专门来看看你。”
晓清点点头,缓缓起身的同时,神色却是有些不自然。
白离忧抿了抿唇角,拉着身侧之人坐下,细细询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回皇后娘娘,没什么大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晓清下意识的朝后缩了一步,尴尬道。
“当日你胳膊上很是严重,不可能短时间内就好起来的,给我看看吧。”白离忧自然的捉住了那人的胳膊,这力道原本是不大的,可是奈何晓清心绪大动,下意识的朝后一扯,手臂上的伤口便随着她如此大的动作而再度的开裂了。
“嗯……”晓清吃痛的闷哼了一声,额前渗出了些许的汗渍。
“还这般严重。”白离忧轻声的叹了口气,望向一侧已经看傻了的侍女,即刻便吩咐道:“你去拿一些纱布和止血的药草来。”
“是、是!”侍女忙应下了声,匆匆的离开了屋子。
将侍女支走之后,白离忧眉目间的情绪便是微微一变,她直视着身侧的晓清,一字一句道:“晓清,你为何要救我。”
晓清大惊失色,吞吞吐吐道:“皇后娘娘,我……我没有啊。哦不,我是说,我身为您的婢女,自然是要去救您的。”
“晓清,我走到皇后这一步,不是仅仅靠圣上的宠爱的,你瞒不住我,我知晓那火是你放的。”白离忧紧盯着晓清的眼眸,话语咄咄逼人,可双手却是始终不离开晓清的胳膊,正在用力的按压帮她止血着。
“皇后娘娘!”晓清忙推开白离忧的手,整个人站了起来。
她睁大了双眼,似是望见修罗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息。废了极大的力气方才回过了神,不可思议的望着白离忧的方向。
白离忧倒是也没有什么心思同晓清打着哑谜,于是便直言不讳道:“当日我和金蝉被困的窗子旁是没有火的,你不可能比我二人受的伤更重。再加上,人在遇到危险疼痛之际都会趋利避害,在遇到火灼时也会即刻的闪躲。而你胳膊上的伤却比一般灼烧都要严重,我想……你大抵是在点火的时候,不小心将酒水蹭到了自己的胳膊上,引火烧了身。”
她的每一个字眼落在晓清的心中,都让她如同凌迟一般。晓清万万没有想到,她竟是将自己所看的这般透彻!
白离忧方才所言的种种,同真相几乎没有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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