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婢女垂头,茵茵姑娘这问话,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只是一个小婢,主子们的事岂是她能置啄的,从来只有她听从吩咐的份儿,什么时候她也不能有自己的意见。
茵茵姑娘从窗户回过头,看了一眼青衣婢女。
“罢了,知道你也不知道。夜莺可还有话?”
“没有。”
一阵风来,柳叶簌簌飘落在湖面上,茵茵姑娘伸出玉臂,似乎想要接住柳叶。
“下去吧。”
青衣婢女正要出门,茵茵姑娘又喊了一声。
“等等,明日,我要舞《相思》。下去准备吧。”
青衣婢女垂头应声,关门出去。
茵茵姑娘把手里的柳叶一点一点撕成碎片,看着最后一片碎片落入湖中消失。她低低叹息一声,从窗前软榻起身,不得不说,茵茵姑娘的身材,凹凸有致,玲珑曼妙,尤其是她今日只穿了两层薄纱,隔着薄纱,里面桃红色的里衣若隐若现。
茵茵姑娘这样子,若是出现在台上,不知道会让多少人脑子充血。
茵茵姑娘站在铜镜前,仔细端详自己,柳叶眉、丹凤眼、樱桃口、鹅蛋脸,她的五官单个拿出来不是很出奇,但组合在一起,就是个绝代佳人。
青花阁以她为首,这名头不是吹嘘的。
她脱去了一层纱,再脱去一层纱,剩下桃红色的鸳鸯织锦肚兜,桃红色的亵裤。
茵茵姑娘在半人高的铜镜前舒展玉臂,伸出玉腿,轻启朱唇。
“公子,茵茵候君已久。”
铜镜里的人凤眼桃腮,眉目含情,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骨头都酥倒了。
罗家巷一个院落,这院落看似不起眼,一进是个普通的人家,二进也很普通,但穿过二进的天井进到三进,眼前豁然开朗。院里有假山,有水池,有藤蔓,有整院的梨树。
此时,一个墨衣男子悠闲地躺在躺椅上看书。石桌前,一个白衣女子正在烹茶,不远处的廊下,另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抚琴。琴音袅袅,茶水迷漫,微风过处,梨树上树叶偶有飘落,在空中打个旋儿,落在男子身上。
这副画面,若是被书画大家看见,定然会拍手叫好,好意境。所谓陌上人独立,公子世无双,说的大概就是此情此景此人。
“素衣调琴,素手烹茶,公子好雅兴。”
王复兴笑着慢慢踱步过来,墨衣公子没有动,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一只玉手伸出来,指指旁边的石凳,示意王复兴坐下。
“来了,坐,尝尝小茶烹的茶。”
“多谢小茶姑娘。能吃到小茶姑娘亲手烹的茶,王某三生有幸。”
“王大人说笑了,您吃过的茶,比小茶喝的水都多,您可真是取笑小茶了。”
王复兴端起紫砂茶杯,先在鼻前嗅了嗅,然后又抿了一口,闭目深品。
“好茶,天下独此一味。”
王复兴端起茶杯,冲廊下弹琴的白衣女子致敬。
“今日王某有幸,吃小茶姑娘的茶,听琴痴姑娘的琴,回去后怕要念念不忘了。罢了,今日能如此,明日王某便是死了也无甚遗憾。”
“王大人真会说笑。您若想吃茶,想听琴,把小茶和琴痴姐姐带回去不就行了。”
王复兴笑笑,不敢接话。小茶和琴痴,是公子的贴身侍婢,谁敢肖想。
“下去吧,午饭让乌头做王大人爱吃的狮子头、醉虾,另将后院海棠树下的梨花白挖出来一壶。好久没和王大人把酒言欢了,今日不妨一醉方休。”
王复兴感激涕零,咂咂嘴站起身冲男子深深一礼。
“公子还记得小的爱好,小的感激不尽。”
黑衣公子招手示意王复兴坐下,小茶和琴痴已经退下。黑衣男子把书放下,露出一张脸。
此人正是花灯节拿了2000两灯塔奖金的男子,也是茶铺里讨面条的黑衣男子。
“公子这次在京城准备呆多久?”
“看情况吧。怎么,京城形势不稳吗?你在信里说的为何那般严重?”
“其实现在来看,也没什么不稳。花灯节那件事,轰动朝野,咱们的人损失不少,好在要紧的几个人都没事,损失的都是一些下层喽啰。”
公子品着茶,拿着一片梨树叶翻来覆去看。
“可查出什么端倪?”
“小的查了很久,只能说是偶然。”
“怎么个偶然法?”
“这件事起因是一个户部五品小官家的女儿,和家人走散了,抄近路想去和家人会合,正好走进了那个废园,废园恰好是咱们的一个点,那丫头和下人在废园救了五个,其中两个是安和公主的孙女和外孙。”
“嗯。然后呢?”
“那丫头重伤,若是被打死也就好了,偏巧撞见了九皇子,九皇子出动了麒麟卫。”
“麒麟卫?”
公子的手攥紧了,梨树叶在手里碎了。
“九皇子动用麒麟卫查了咱们的点子,发现事情不对后,小的急令紧要人转移,船只停运。可以说,虽然损失了三十六个人,但那些都是下等人。”
公子看着王复兴,剑眉挑了挑。
“诚王的事呢?”
说到诚王,王复兴笑了,山羊胡一翘一翘。
“诚王和叶云楼的事公子也知道,谁成想叶云楼竟然又和武阳侯世子搅和在了一起。偏巧武阳侯生辰那天,田家请了叶云楼的堂会,武阳侯世子和叶云楼干柴烈火,被诚王爷发现,然后诚王爷把叶云楼沉湖,田世子脱光了吊在德庆楼外。皇上发落诚王,只带两个随从出京,去亲自为太后找寻盆大的蚌。这也算作是皇上对诚王的惩戒吧。”
“哦,叶云楼这个棋子,没什么用,废了就废了。只是,你不觉得赵瑞对赵诚的惩罚太过诡异?”
“是啊,小的也觉得这圣旨下的诡异,让人问了那位,那位说不用理会,诚王就是个草包。”
“不可掉以轻心。敢八岁拿刀杀人的人,如何能是个草包。”
“是,小的回去就查。另外,茵茵姑娘传了话,要见公子。”
“传话给她,过段时间。哦,你说户部五品官家的女儿,姓什么?”
“姓江。这个江家和淮阳县丞杨文德是郎舅,杨家长子杨铮和九皇子交好。杨家女儿和田家定了亲,因为田世子出了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如今田家倒了。”
公子蹙眉,总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哪里不对,又捕捉不到。他脑子里浮现出那天那个从头到脚被帷帽遮住的人。
“这么说,我回京时遇到的就是这位户部五品官家的女儿和杨家女儿了。”
王复兴没明白,公子摆摆手。
“不用理会。”
“公子,茵茵姑娘让人盯着诚王,虽然说得不很明确,但小的听出来了,茵茵姑娘说河上行船,谁也保不齐安全......”
公子顿了顿,说道:“不用理会,茵茵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可是那边说不用理会的。”
公子笑笑,重复茵茵的话:“河上行船,谁也保不齐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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