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种种行径,毫无遗漏的被皇上知道了。皇上听听,气笑了。
“果然是个有气性的。只是头脑发热、手法粗暴,伤不了对方根本,自己却惹了一身骚。”
这话说的,曹海丰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心道:太子爷耶,您好歹悠着点。
因知道豫王鲁王燕王很快就会进宫告状,皇上索性让曹海丰直接去勤政阁传旨身体不适,不管谁来一概不见。
曹海丰去勤政阁传旨,除了三司的人正忙着查案,其他的衙门尚书侍郎并左右相都在当值。听到旨意,纷纷询问皇上病得如何了,需不需要请太医?
曹海丰端着一张弥勒佛脸,笑着回复诸位官员。
“皇上只是昨夜看折子看得时间长了,今早起来眼睛有些发涩,休息休息就好了。皇上说不请太医,劳师动众的,不好。皇上还说,有左右相在,有诸位大人在,朝廷里的事他很放心。”
左右相带领诸位臣工口称“不敢,定全心全意办事”之类的话,曹海丰笑眯眯离开。
等他回到御书房,皇上已经没了踪影。
七月流火,天热得出奇。
屋里放着冰,但江笙这个素来不怕热的人,此时也觉得心烦气躁。偏巧双燕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笑话,正小声给微雨寒江连江讲呢。
说两个人吹牛,北方人说北方冷的,边尿尿边拿小混子敲,因为尿不完都结成冰了;还有你要是喝口水喷到天空,下来的不是水而是冰渣。南方人更夸张,说南方热,热得在石头上打个鸡蛋都能熟了,放上了肉片就能吃上烤肉。
微雨等人笑着拿帕子打双燕,说双燕尽胡说八道,哪有那么热的地方和那么冷的地方。
江笙听着丫鬟们玩笑,抿嘴笑笑。一大早就这么热,这要是到了中午,还不把人烤焦了。
江笙忍不住拿手当扇子扇了扇风。转头看着窗外,“多舌”热得蔫了,任由连江怎么逗也不说话。树上的知了不停地叫,就连树叶都耷拉下来。算算,已经近两个月没有下雨了,天气干燥的让人烦躁。
嬷嬷说,往年可没有这么热过,也没有这么多天不下雨,这天太反常。
江笙甩甩脑子,总觉得有什么事,但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脑子都被热糊涂了。
江笛的丫鬟过来说江笛昨夜没睡好,今日就不来习字了。偏三房的丫鬟也来告知,三夫人带着江笳江涛回了娘家。阿豆早早的去了学堂,中午也不回来用饭。
江笙难得一日清静。她临时起意,去城外普济寺消散一天。普济寺树木繁盛,是个消暑的好去处。
让微雨去给大夫人说了一声,江笙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普济寺。
江笙直接去大殿上了香,天气热,没有讲经,大殿里人很少。江笙趺坐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默念心经。所谓心静自然凉,说的就是这个吧。真正静心了,也不觉得燥热了。
同一时间,普济寺外,一个身着灰色细麻布长衫、头上戴着斗笠的老农,站在山门外抬头看着“普济寺”三个大字。
暮鼓晨钟,苍松翠柏,信客不觉,养心宁神。
老农感慨一番,举步进了普济寺。老农进大殿,不拜佛不烧香,只是站着看大殿庄严的佛像。
老农的目光慢慢被大殿角落的两个少女吸引,一个是主子,一个是丫鬟。主子趺坐的身姿很直。就他进大殿到现在,那丫头的身子一点也没动。
老农心中暗暗赞叹:倒是个有定性的。
老农又在大殿站了一会儿,见小姑娘依然一动不动双手合十闭目祈祷,点点头出了大殿。
出了大殿,老农问身后跟着的人。
“去问一下那个小丫头是谁家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性。”
身后跟着的人点点头,却并没有离开,一直跟着老农。老农轻车熟路在普济寺转悠,一直转悠到苦禅院。
“来了,进来吧。”
听到熟悉的声音,老农笑了,推开院门进去,随手摘下斗笠,老农不是别人,正是皇上。
“大哥。”
“坐吧。”
皇上脸上少有的轻松,这是在皇宫见不到的轻松。
“大哥你这里真好,清净,没有烦心事。”
老和尚没有答话,左手泡茶。皇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怎么跟小九给我弄得茶一个味?小九不会是从你这里弄点茶叶回去,骗我说是从少林寺方丈那里弄来的吧?这臭小子也学会哄人了。”
“不喜欢喝就放下。小九给你的茶叶,我也得了一包。”
“我说的呢,怎么一个味。”
皇上少有的舔着脸冲老和尚笑,一边笑一边从老和尚手里接过茶壶,给老和尚斟茶。
“大哥,我能不能在普济寺住两天。”
“不能。国不可一日无主。”
“没多大事,那两个老狐狸带着一帮小狐狸,还能把朝政处理好。我就消散两天,就两天。大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小六来住几天,把普济寺弄得乌烟瘴气人仰马翻,你要是来,我这普济寺还不被掀翻了。你有你的地盘,别一天异想天开。”
皇上满脸愁苦。
“大哥,六弟能住,我怎么就不能住?你不能厚此薄彼。从小你就对六弟比对我好,你怎么能这样。我都是当祖父的人了,你还这样。”
老和尚抬眼看了皇上一眼。
“当祖父的人了还在我面前耍赖,你就不怕被人笑话?”
皇上一脸不忿。
“谁想笑话?由有他们去,懒得理会。当年要不是你,我现在和六弟一样,潇潇洒洒的。”
老和尚又看了皇上一眼,皇上自觉说错了,急忙讪笑。兄弟两人又闲聊了半天,话题慢慢回到朝堂。
“太子的法子虽然粗暴了些,但也确实有了震慑效果。豫王鲁王燕王这会儿肯定已经进宫找我,烦他们,勾心斗角兄弟争斗。他们怎么就不能好好地团结一心。”
老和尚摇摇头,这个四弟,这么多年了,依然坚持这一点,也好,也不好。
“你查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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