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笙径直坐到桌前,顺手就把桌上的笔墨纸砚摆好。闫齐一见姑娘这架势,就知道是大事,急忙过来张罗。
“把你这几天跟踪的情况说一下。”
闫齐来了精神,竹筒倒豆子把情况说的清清楚楚。闫齐这边说,江笙那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赵靖很自然地给江笙研墨。
很快,纸上密密麻麻出现了闫齐说的地点,临江楼、顾氏绣庄、翡翠阁、青花阁、画舫、烂绳胡同、东大街、南大街、北榆胡同、江南春、杏花巷等等,二三十个。
郭同看着头大,他不明白江姑娘这是做什么,写这么多地名有什么用?
赵靖一语不发,只静静看着江笙,此时的江笙在他眼里如此聪慧睿智、镇定自如,宛如万军中指挥若定的大将军。
随着闫齐的描述,有几个地点下面的黑点越来越多。因为在闫齐的描述中,每出现一个地名,江笙就在这个地点下点一个点。
闫齐表述完,屋里陷入一片寂静。江笙看着纸上的地名和黑点,闭上双眼。
那人看似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可是把这些点串起来,脉络就清晰了。那人去顾氏绣庄、杏花巷四次,去烂绳胡同五次,去江南春六次,其他地方各去过一次两次不等,其中在北榆胡同逗留的时间最短,去画舫次数最多。
且在画舫呆的时间最长,每次从画舫下来都是夜色最深的时候。闫齐的人还说,他和小厮从画舫上下来后,画舫就划了过去,和他下船的地点不一致,因闫齐叮嘱盯着他的人,故而没有盯画舫。
还有,岳家就住在北榆胡同。
江笙敲着桌子,一下一下,赵靖的心跟着江笙的敲击,时紧时慢地跳。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江笙和闫齐说的是谁?闫齐在盯着谁?为什么要盯着?他有一千个疑问,但此时此刻,他不能问,一切疑团都不如小汤圆重要。
“他住在哪儿?”
“原本住在顾氏绣庄后宅,后来搬了出来,住在了鸿运街一个两进的院子。里面的人不多,只有一个看门的一个做饭的和一个洒扫的。”
“他每天回去的晚不晚?”
“酉时一刻一次,酉时三刻一次,戌时二刻两次。”
“回去时的表情如何?”
“每次都哼着小曲,很欢快。”
“这几日还有没有小孩子丢失一天或者两天后又被找到?”
“有,昨日还有个四岁的小男孩丢了,家里人找疯了,今天下晌在街门口附近又找着了。还有两个小女孩丢失,至今没有找到。”
江笙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可有人认识画舫?”
“认识。”
江笙点点头,目光转向赵靖。
“闫齐,把咱们的人都叫过来。九爷,叫你的人过来,一人带一个,搜查烂绳胡同、画舫、鸿运街、杏花巷。”
闫齐冲郭同使了个眼色。郭同走到院子里,抬手一个信号发出去,半个时辰后,嗖嗖嗖七八个黑影出现在院子里。
“阿蛮,你吩咐。”
江笙毫不推辞,小脸非常严肃。
“几位,你们要带着我的几个人,分别去几个地方,记住,不能惊动任何人,只为查看,查看之后立刻回来。”
黑影领命,和闫齐的人一对一出去。人一个个都走了,江笙又回到屋里,赵靖这才问道。
“阿蛮,你查的人是谁?他和小汤圆的丢失有关吗?”
江笙摇摇头。
“不确定,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闫齐找来干净的被子褥子,铺在椅子上。
“姑娘,夜深露重,您将就一下。”
江笙点点头,坐下,被子盖住了腿。
等待的时间,江笙闭目思考,小郡主从今天早上辰时三刻丢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诚王倾槽出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诚王的掌珠丢失了。如果这事是那人干的,按照那人的做事风格,他应该已经把人藏了起来,这个时候,不管他有任何动作,都会引起人的怀疑。
而他极其喜欢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所以,如果他抓走了小郡主,一定会好好照顾小郡主,他那个人有洁癖,最看不上脏兮兮。所以,不好的地方他不会去,烂绳胡同那地方是下九流聚居的,他去可能是去踅摸目标。鸿运街是他住的地方,他还要维持自己的形象,不可能在鸿运街。
那么,就只剩下杏花巷和画舫。
江笙思考的时候,赵靖也在思考。他今日刚从城外回来,先去岳家见诚王,审问那些下人,后来又去诚王府审问诚王的侧妃妾室,直到天降黑才回到自己府上,很多细节都没有细细思量。
两个时辰后,门外传来声音,去烂绳胡同的人回来了。烂绳胡同的宅子是空的。
又过了一会儿,杏花巷的人回来了。说杏花巷那家住着的那户人家有个小女儿,前几天丢失了半天,又寻回来了,只是夜里一直哭,且不让人靠近。
查看画舫的人最后回来,画舫上有两人,两个都是女的。
江笙听到这里豁然起身。
“走,去画舫。”
赵靖看着江笙的表情,浑身的血液唰的冲到了头顶。一群人正要出远门,江笙却又停住了脚步。
“闫齐,那人今晚住在哪儿?”
“鸿运街。”
江笙迟疑了一下,冲着马五道。
“你们手里有没有那种能让人睡好几个时辰的药?”
“有,姑娘想做什么,请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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