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齐之前刚入门,也没想那么多,这会儿听江笙这么说,也觉得甚是奇怪。
“前段时间牛掌柜派人去山东分舵打探消息,山东分舵甚是平静,没有丝毫异常。”
“看看牛掌柜派人打探消息回来再说吧。你在这里,要虚心,艺不压身,多学点没什么坏处。八方楼虽说是买消息卖消息,但能在江湖中有一席之地,足见八方楼的厉害。约束好咱们的人,让给他们也跟着学学,他们不一定会一直跟着咱们,将来他们不跟着咱们,咱们不会亏待,但钱财总有用完的时候,有了一技之长,以后的日子总不会愁,总不至于颠沛流离四处讨生活。”
闫齐打心眼里感激,他跟着江笙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多时间,他也接触了不少为奴为婢的,没有一个主子像姑娘这般为他们着想。且不说日常的生活,单单这份为将来之计,就足够他们感动。
闫齐暗暗拿定主意,一定把这些话说给手下那些人,让他们也知道主子有多为他们着想。
“你们在这儿啊,让我好找。闫齐,没想到,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现在真是了不得。”
赵靖说的是闫齐盯顾君良的事,因为有了闫齐一帮人的盯梢,顾君良的事才能又快又准又狠的办好。这一点,连马五都称赞。
闫齐急忙拱手行礼。
“九爷您笑话小的,小的这点小把戏,怎么能跟九爷您的人比,九爷身边的人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小的就是那河里的小鱼小虾,土里的坷垃,上不了台面。这不姑娘说庄子得整修整修,以后说不定会时常来住,小的就在这里当个工头,监督他们把庄子修整好,这事小的最拿手。”
闫齐越来越会说话,比去年在淮阳见时,圆滑了、谨慎了、稳重了。
赵靖笑笑,拍拍闫齐的肩。自从知道江笙派闫齐去淮阳真是为救他,他对闫齐更是另眼相看。这小子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身边有这样一个人物,倒是很好。
“你小子,大材小用了。怎么?怕我真要了你去?故意贬低自己?你要是真愿意跟了我,我给你和郭同一样的职位,如何?”
江笙似笑非笑看着赵靖,他这是当着她的面挖墙角吗?
“哎呦喂,九爷,您能看中小的,是小的的福分,小的做梦都想伺候九爷,哪怕是给九爷扫地擦桌洗恭桶都行。可是我们姑娘对小的有活命之恩,小的跟着老账房学认字的时候,老账房说过:人无信而不立,业无信而不兴,人不诚而无交,心不诚而无品。小的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小的知道,小的既然跟了我们姑娘,这辈子都是姑娘的人。九爷您的知遇之恩,小的下辈子再报。”
赵靖笑了,踢了闫齐一脚。
“行了行了,我只说一句话,你嘚吧嘚吧说这么多,连信义都抖落出来了,真厉害了你。好好好,我不跟你们姑娘抢人,你呀,好好跟着你们姑娘吧。”
江笙白了赵靖一眼,这人,开玩笑开的,把闫齐都吓了一跳。微雨一见到赵靖,立刻扶着江笙的胳膊,昨晚上江笙睡的不安稳,都是骑马骑的,今日,说什么她也不会同意姑娘再骑马。
赵靖多聪明的人,立刻看出来微雨的敌意,忍俊不禁笑起来。
“微雨这是怎么了?怕我劫持你们姑娘?放心,我来邀请你们姑娘去河边捉鱼,听说这条河里鱼不少,郭同已经开始了。”
赵靖笑吟吟,一副讨好的样子,让闫齐很奇怪,但素来守规矩的他知道,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不用打探。
几个人来到河边,果然见郭同石头等人有人在钓鱼,有人跳进水里,用石头做水坝,这是杨燕捉鱼的方式。
江笙站在河边,看这群人大呼小叫的捉鱼,闫齐鄙夷。
“郭爷,就你们这样,鱼早被你们吓跑了。”
郭同却不以为然,瞥见微雨站在江笙身边,挺了挺胸脯,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意境。
赵靖站在江笙身后,嗅着江笙身上的淡淡香味,无比惬意。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此刻美好。
“阿蛮,小心他们把水溅到你身上。这边,站到这边来。”
江笙依言跟着赵靖站到了高处,郭同极有眼力的高声喊微雨。
“微雨姑娘,帮帮忙,把我的鱼饵拿一下,我这边不好动。等我钓上来鱼,分你两条。”
微雨站着不动,这个死郭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喊她,她真想一脚把他踹到河里,可惜她力气太小,踹不动。
“微雨,劳烦你了。”
赵靖顺着郭同的话,笑着请求微雨,微雨为难地看着江笙,她必须跟着姑娘的,万一这位狡猾的九殿下把姑娘拐去骑马了可怎么办?
“去吧,我就在这边坐着,哪都不去。”
“真的?姑娘保证?”
“保证。”
“微雨姐姐放心,还有我呢。”
双燕拍着胸脯保证,微雨瞪了双燕一眼,双燕保证,双燕只要保证自己不掉进河里就好了。
微雨极不情愿地离开江笙,去帮着郭同拿鱼饵。不过,她还是时不时的回头看看江笙。真如微雨想的,她看第一眼时,双燕好端端的在一边站着,等她看第二眼,双燕已经跳进了河里。
微雨气地直跺脚,扔下鱼饵就要过去,郭同叫住了微雨。
“你主子和我主子就是在一起说说话,不会走远,放心,你想,我还在这儿呢,我主子能去哪?”
微雨再看,果然见赵靖和江笙一人坐一个石头,面对面在说话,这才放心。
赵靖确实和江笙在说话。
“阿瞒,八方楼虽说是买消息卖消息的江湖帮派,但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规矩,我不建议你和八方楼多接触。江湖险恶,不是你一个女孩家家能想象的到的。”
“我知道。我一个女孩子,也没打算和江湖扯上关系。救上官夫人时,我只以为她是个寻常女子,上官夫人让闫齐进八方楼,那是她和闫齐的事。闫齐虽然是我的人,但我给与他一定的自由,他只要办好我交代他办的事就成,别的,我不干涉。”
赵靖深深地看着江笙,小丫头的奴人之术很高明,他不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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