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一路疾驰,到城门口时城门已关。赵靖拿出特殊的令牌叫开城门,一帮人马挂銮铃飞驰到皇宫门口,赵靖跳下马手持黑色玄铁令牌直接进宫。
虽然已经在江笙的口中知道,太子必定会如此,但一路上,赵靖还是心急如焚。
站在御书房门口,赵靖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曹海丰看见赵靖,急忙小跑过来。
“父皇要不要紧?”
曹海丰心下暗叹:这几位王爷,恐怕也只有九爷会一上来先问皇上的情况。
“里面正吵着,太子爷已经被关在了诏狱。几位王爷都在里面,鲁王的意思,审不审都一样,直接贬为庶人。燕王和鲁王是一个意思。景王不说话。豫王的意思是从轻,左相右相都在打太极。”
赵靖眉头拧起,因为预先知道,对太子事发一事,他没有那么多震惊,他现在要做的,是怎样避开江笙梦里的情景再发生。
太子私制龙袍、私刻玉玺是不对,就拿这一点来废了太子,一点也不为过。但废了太子之后呢,豫王鲁王两位肯定会争得头破血流,到那时朝堂又会再起波澜。两派人争斗,最难受的还是父皇。
赵靖站在门外,听着屋里的争吵,听了一会儿,赵靖扭头去慈仁宫。
慈仁宫,太后神色委顿,皇后钗环尽除,已经在太后面前哭了半天。
“母后,臣妾虽不是太子的亲生母亲,但臣妾也是太子的亲姨母啊,那孩子性子虽然鲁钝了些,但心是好的。那孩子一定是被人蛊惑的,他哪有这个胆子啊。”
皇后颠来倒去为太子说情,但颠来倒去就这么几句。太后神色恹恹,双眼红肿,显然是哭过了。
“孙儿见过皇祖母,见过母后。”
赵靖大步进宫,如今已经是亥时一刻,按照往常,太后此时该歇息了。
“小九,小九,你和你太子哥哥最亲厚,你快去劝劝你父皇,太子他是迷了心窍啊,他一定是被人蛊惑的,一定是他身边的那些人,小九,母后求求你,太子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一旦被废,这就是要了他的命啊。”
赵靖先给太后一个安定的眼神,转而安慰皇后。
“母后且放宽心,我已经让人去诏狱打了招呼,不会难为太子哥哥。如母后所说,太子哥哥素来敬重父皇,定然不会做下这些糊涂事,一定是有人蛊惑的。母后您先回去歇歇,等明日,我去劝劝父皇。”
赵靖说的很温和,皇后知道也只能如此,御书房她进不去,只能来哭太后,可是她要是再把太后哭病了,太子的罪过就更大了。
送走皇后,赵靖挥退宫人,亲自端来水给太后泡脚。
“小九,你说说,他怎么能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真是枉我那么疼他。”
“皇祖母,这事您不用操心,有父皇呢,天塌不下来。您只管吃好睡好,养好您的花就成,有事孙儿为您挡着。”
“哎——哪有你说的那么轻巧,事情一出来,你父皇刚派禁卫围了东宫,消息就传到慈仁宫。皇后就过来了,一直哭到现在,哎——”
“祖母您也太实诚了,孙儿给您想个法子,明日起,您就病了吧。不管谁来,都让青苗姑姑和李荣挡了,您一心养您的花就成。”
“你呀。”
太后伸手摸摸赵靖的头,这个自己从小养大的孩子,满心满眼都是为她好。
“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太子毕竟做了这么多年太子,一旦因为这事被废,朝堂平衡了这么多年,肯定会起波澜,你父皇又要头疼了。”
“其实这事吧,就孙儿看,没那么严重。太子哥哥怎么会突然有了这个念头?太子哥哥虽然性子鲁莽,但大事上从来没有纰漏,太子哥哥也非常敬重父皇,断然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来,这事,肯定还有内情。孙儿刚从城外回来,等孙儿查清楚了,这事情也就了了。皇祖母您放宽心,有孙儿呢。”
太后怜惜的看着赵靖,这孩子看似吊儿郎当,但大事上从不含糊。皇上和祁王的眼光不错,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在赵靖的安抚下,太后睡下。
赵靖等太后睡安稳了,才悄悄离开,又细细叮嘱了李荣和青苗,明日再有人来,直接挡了,就说太后身体有恙,不见人。
李荣和青苗都是看着赵靖长大的,他们是太后的死忠,也是赵靖的死忠,在慈仁宫,主子两个,一个是太后,一个是赵靖。
赵靖踩着月色返回御书房,按照规矩,他已经成年,是不能在皇宫过夜的,但今晚特殊,赵靖索性连规矩都不管了。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众人还在争吵,围绕着太子的惩处,有人说轻了,有人说重了,但没有一个人说太子以前的好。
赵靖整了整衣衫,使眼色让曹海丰通禀。
随着曹海丰的通禀,皇上沙哑的声音传出:“宣。”
赵靖进屋,先给皇上磕头请安,又给几位哥哥和左右相拱手。
“父皇,都已经亥时了,儿子让御膳房做了些莲子粥,曹公公,让人端进来。”
小太监端着莲子粥进来,赵靖端了其中一碗给皇上,左相右相迟疑了一下,见鲁王率先端了起来,也才分别端了一碗。
看众人用完了莲子粥,赵靖才淡淡的又说道。
“父皇,儿子刚从慈仁宫过来,皇祖母刚刚睡下,皇祖母今日疲惫不堪,儿子想明日请太医给皇祖母瞧瞧,秋冬交替,儿子担心皇祖母的经年痰疾。”
“嗯,让李荣明日传太医去慈仁宫。”
鲁王对这个备受太后疼爱的九弟很不感冒,甚至有些鄙视。一天天吊儿郎当不干正事,就知道讨太后的喜欢。现在这儿正商量大事呢,他来打什么茬?
“小九,你先回去吧,我们这儿正说正事呢。”
赵靖笑笑。
“鲁王哥哥,你不累,父皇都累了。左右太子哥哥已经下了诏狱,也跑不了。这事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讨论出来的事。不如,明日拿到朝会上议议,也省得百官不明白,私下里乱议论。”
左相李继凯眉毛动了动,他们争论了几个时辰,九殿下轻飘飘几句话,就把所有的争论结束了。
九殿下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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