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赵靖果然来接江笙,用的是正经八百的皇子车架,庞大的皇子车架行走在大街上,引来无数人围观,赵靖撩起车帘子,微笑着和街上的人招手。
“你这是做什么?有必要这么招摇吗?”
“这就叫招摇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要是早点知道,我早就带你出来逛游了。”
江笙无语了,感情这人是在向世人宣扬自己车里还坐着别人啊。
骑马走在一侧的郭同嘴巴歪的有点狠,心里不停的腹诽:主子您能不能收敛点,全大周都知道你要娶媳妇了。
车架直接堵在了顾氏绣庄的门口,庞大的车架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掌柜的赶紧哈着腰过来迎接,赵靖却拉着江笙的手没有下车。郭同骑在马上,虎着脸。
“叫你们顾少东家来迎接。”
“少,少东家不在,他......”
掌柜的还要解释,郭同冷哼了一声,不再看掌柜的。车架静静的停在绣庄门前,掌柜的隐约还听到里面有人说话。
“我早上没吃好,你喂我再吃点......不行,再来一个......”
掌柜的擦擦额头的汗,心道:这位爷今儿是抽哪门子风,一大早跑这里秀恩爱了。
可是掌柜的只是一个掌柜的,这个车架里的人真不是他能随随便便糊弄的。掌柜的着急忙慌进了后院,顾渊这段时间就住在后院。
“少东家,您快到前面瞅瞅吧。看车架像是九殿下,如今堵在门口呢。”
顾渊眉毛挑了挑,赵靖?他的记忆里,赵靖鲜衣怒马,从来没有坐过车辇,怎么今日忽然用起了皇子车架?还这么高调,他要做什么?
顾渊收拾停当,一身青色长衫,腰间束一条稍微暗一点的绣花纹腰带,腰带上什么也没有悬挂,头上一根同色发带束了,长发垂在脑后,两鬓的两缕白发自然而然垂下。
顾渊就这么款款走过来,店里的顾客都惊呆了,有两个女人甚至捂着胸口差点晕倒。
顾渊走到门口,冲着车架深深一躬。
“不知九殿下驾到,顾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赵靖这才任由郭同打开车门,下车,站在马登上,赵靖居高临下看着顾渊,顾渊躬着身,两缕白发垂下。
店里有人惊叫,顾渊已经是翩翩如仙人,现在又来了个九皇子,疯了疯了。
“老天爷,今儿是黄道吉日,我看到九皇子了,我看到顾少东家了,他们两个,他们两个......受不了了,扶我一把,扶我一把......”
有人直接晕了过去,掌柜的手忙脚乱让人照顾。
赵靖就这么站着,似笑非笑,但无形中给人一种威压。
顾渊虽然姿态谦恭,但态度不卑不亢,依然保持着双手抱拳行礼的姿势。其实他内心已经万马奔腾,他何曾这般被人折辱过,赵靖,赵靖。
赵靖似乎故意想看到顾渊抓狂,不管顾渊脸上的笑有多谦恭,但他的嘴角抽动已经暴露了他在抓狂,在愤怒。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觉得差不多了,赵靖噗嗤笑了一声。
“怎么敢劳烦顾少东家亲自迎接,本皇子先谢过少东家。今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是个好日子,本皇子陪着未来皇子妃来挑些布料。未来的皇子妃太勤俭,本皇子心疼。少东家,请前面带路。”
顾渊笑笑,点点头,在前面带路。
赵靖伸手从马车里牵出了带着幕离的江笙。顾客纷纷避到两边,都知道皇上已经给九皇子和江家姑娘赐婚了,都想知道江家姑娘长的什么样。可是江姑娘带着幕离,他们只看到淡蓝色裙衫和白色的幕离。
雅间,赵靖大马金刀坐定,手依然拉着江笙的手。
“九殿下要挑哪些布料,还请给个示下。”
“不急,既然来了,都看看。那你们上好的都给本皇子拿过来。”
顾渊吩咐掌柜的去拿布匹绸缎,赵靖攥着江笙的手,一脸幸福。
“顾少东家,本皇子有个疑问。”
“九殿下请讲。”
“少东家风姿绰约,惊为天人,想必贵夫人也应该有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吧?”
顾渊脸上还是笑。
“不敢。顾某常年在外奔波,忙于生计,没有安顿之日,顾不跟娶妻生子,因为顾某一直秉承一个理念,给不了一个姑娘保障,就不要去耽误祸害人家。”
“好,顾少东家这个理念很好,本皇子也认同。那顾少东家说说,本皇子现在能不能给江三姑娘保障?”
这话问的,明面上,顾渊应该说“能”,但是顾渊实在不愿意说,九皇子赵靖只怕等不到成婚那一日。
但顾渊还必须的说,违心也得说。
“九殿下人中龙凤,富有四海,怎会不能给江三姑娘保障,九殿下说笑了。”
赵靖哈哈哈朗声大笑。
“借顾少东家吉言,本皇子自然会给江三姑娘保障,不仅是保障,本皇子还要和江三姑娘携手一生,白头到老。”
赵靖说着,转头看看江笙,江笙还带着幕离,赵靖索性把幕离拿下。
“这是在屋里,不必戴这东西,再说顾少东家又不是外人,顾氏绣庄有一半股份是豫王哥哥的,我到豫王哥哥家里都横着走,这也算是自己家的铺子,不必如此拘谨。”
顾渊银牙紧咬,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掌柜的带两个小伙计抱着锦缎进来,顾渊让开去。赵靖示意江笙去挑选。江笙象征性的翻看,他们今日打着买布匹的名义,和顾渊正面交锋。
顾渊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谜。赵靖说的,与其查来查去一团迷雾,不如直接对上,开门见山,打顾渊一个措手不及。
江笙看布料,掌柜的小声介绍。赵靖和顾渊打机锋。
“这个绣庄的成衣都是李露露设计的吧?顾少东家最近可见过李露露?”
“哎,不敢欺瞒九殿下,李姑娘已经失踪好长时间了,自从上回和李姑娘对过账,她拿了分红后,就不见了。店里的成衣已经好久没有出新货,豫王殿下也过问了。顾某也无奈,也在找李露露。”
“哦?顾少东家也不知道哇,我还以为顾少东家和李露露交往甚密,你会知道呢,那是本皇子多想了。”
顾渊点头淡笑,表示不介意。
“顾氏在江南是首富,生意遍布大周南半边,顾少东家擅长海上贸易,现在,顾少东家手里的海船不下三艘。不知道豫王哥哥知道顾少东家有海船生意后,会做何想?还有,那座海岛上很美吧?”
顾渊的心嘭嘭嘭跳,赵靖来者不善,能查出海船生意,无可厚非,那是公开的,但是能查出他买了海岛,足见赵靖下了功夫调查他。
顾渊脸上带着笑,心里却已经戒备丛生,他哪里露出了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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