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告诉我。”傅铭气息有些急促，灼灼眸光都似乎透着几分凝重。
她的默然让他有些慌乱。
担心她觉得老太大给的那个玉戒太老土，他破天荒拜托人从海外重新定做一个。
估摸着三十天后，也就该到货了。
可她现在的反应跟拒绝又有什么两样。
姜晚神色平静，由着他攥着自己的手，淡淡的开口，“你究竟是要问我想不想出门，还是要问其他的？”
傅铭抿紧了唇。
像是所有的情绪都压在心头。
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片刻后，他放开她的手，却并未将人放开，反而把她搂得更紧。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肩上，“我不是想问什么，我只是要你。”
姜晚微微一怔，手慢慢环住他的腰，“是么？”
“你不相信？”
她倒没什么相不相信的。
可能原本决定和她分开的人现在又改变想法了。
就好像，她之前觉得自己已经打定主意不可能再变，到现在也还是一点点改变了。
她和他分分合合牵扯多年，事实上有没有离婚对她来说真的不是很重要。
又不准备再找别人，要那张证做什么。
彼时，她那么想要那张证，其实只是为了告诉自己，她是可以摆脱他的。
也为了让自己对他完全心死。
可这种证明又有什么用呢？
她觉得自己快要活不了的时候，心里全是这个男人。
那一刻才明白，就算离了婚，也不代表就能完全切断和他之间的联系，更磨灭不掉从前的那些记忆。
倘若离了婚就可以改变一切，那很多人就不用那么煎熬了。
只要人还在就好。
他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在她的生命受到威胁时，心里想的是只要她没事就够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可哪里会只是她没事就好。
要是人的索求真的这么简单，他们也不至于分分合合那么些年。
“相信。”
傅铭松了松手，语气肯定的说，“不，你不相信。”
她没有仰起头看他，声音平缓无波，“我没有不相信，不过你什么时候要反悔都行。”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反悔？”
姜晚轻描淡写的说，“并非肯定，只是说你可以反悔。什么时候你不想要了，我也不怨你。”
傅铭装做什么都不记得时，就像变了一个人。
在首长找她谈话前，她几乎已经习惯了那样的日子。
是首长透露了他原先的决定和选择，姜晚才如梦初醒。
他一早就做好了决定，那她又哪里会是他只想要的。
关于退役的事情，她心知不是随口说说的。
虽然当时他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可难免因为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而发生了某些变化。
她也是一样。
在她以为他要没命时，她完全不知所措。
一心想着只要他可以活下去，她什么都愿意。
可一旦一切都归于正常后，心态不免又要改变。
他终究会回到原来那个他。
只不过如今的她，并不想过于执着将来的事。
“归根结底就是你对我没什么信心。”傅铭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但态度依然未变，“你只有现在相信也行，起码你还待在我这里。”
他会用接下来的时间慢慢让她明白。
她可以完全相信他。
“所以，我们不分了？”
姜晚听到这么明知故问的话，满脸无语。
她不假思索的说，“那些手续资料可是你给的。”
“在什么地方？”傅铭抱着她起身，“要是没有记错的话，你行李搬进来后，把不少资料放在书房了对不对？”
“你放开我……”
“先跟我说那些资料放在什么地方了。”
……
十分钟后。
傅铭成功在书房里找到那份他们都签了名字的资料。
“反正也不离了，我把这个撕了。”
姜晚倚着桌沿，“慢着。”
这句慢着，让男人的脸色倏地一沉。
这段时间以来，他时刻惦记着要把这份资料给销毁掉。
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多等。
“你想啊，这个已经签过字了，拿到就能用。要是保存起来，说不定以后能……”
傅铭冷声一哼，在她说到一半时，干脆利落的把手里的资料撕得粉碎扔到垃圾桶。
他声音微冷，“以后？不会再有用上那一天的。晚晚，你应该没忘记吧，当时你签下名字，我就说了，你一定会后悔。”
“……”
“结果这份东西，还不是作废了。”
姜晚一时无言以对。
就算要后悔，也应该是他这个准备好这份资料的人才对吧？
将最大的隐患销毁后，傅铭身心愉悦，把她抱起来坐在桌子上，“晚晚，你真的不和我去玩么？”
他心有不甘。
照傅厉辞的分析来看，只要是个女人，就不会完全没有情调。
除非这个对象不合她心意。
姜晚没有接这个话茬，眼神有些犹疑，手抓住他的上衣，冷不丁的问，“你想不想要小孩？”
傅铭的脸色陡然一僵。
他嘴巴噏动边一下，睨着她被灯光照拂着的脸庞。
她是因为想过和他的将来，才会提出这样的问题。
才想确定他会不会在意。
可他又有什么资格在意这点，他不是个没有心的人。
她也是因为他才会遭遇这样的痛苦，他要是还嫌她怀不了孩子，那他岂不是禽兽都不如？
“不想！”他几乎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姜晚：“……”
“没事要什么小孩，你就是要收养我也不准。”傅铭的语气不容置喙，说到这个话题特别坚决，“我对小孩没什么兴趣，也从未想过要小孩。即便可能会有，我也不会要。只要有你就行了，带小孩太麻烦了。”
姜晚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无法辨别他这些话是否出于真心，“你从未想过要小孩？”
“没错！”傅铭笃定的说，“你觉得我像是会喜欢小孩那种人，还是认为我需要一个接班人？我和老爷子又不是亲父子，傅家又已经有小七了。这种传宗接代的大任还好没落到我头上，让傅厉行自己去承担就好了。”
姜晚：“……你，你说即便可能会有，你都不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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