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敏幽幽的醒过来，还没有完全清醒，一鞭子又抽了过来。
二十鞭子抽完，涂敏已经昏死过去两次了。
白老虎狞笑了一下，走到已经被抽得半死的涂敏面前，淡淡的说道：“涂大人，你在锦衣卫与兵部的军马买卖之中贪污了多少？说说吧，最好是别逼咱家再用刑。
陛下说了，三天之内要结果，你要想不遭罪，就赶紧说出来，这对你我都好。
陛下手里已经有了你贪污的罪证，不然也不会叫咱家来审你。
你实实在在的说了，或许陛下看在你过去还有功劳的份上，饶了你这一次，没准也就是罢官流放而已。”
“我冤枉。”涂敏努力的抬起头，看着白老虎说道。
白老虎正希望涂敏能多坚持一会儿呢，这样他才有继续动刑的借口啊。
“上老虎凳吧。”白老虎笑了一下，说道。
又是一翻折磨下来，涂敏到底是坚持不住了，将军马交易过程中贪污的事情交代了一个人清楚，还将涉及到的人都交代出来了。
白老虎很满意，他将涂敏的口供看完之后，就让涂敏在上面签字画押了。
然后他叫人将那份口供收好，又走到涂敏面前说道：“涂大人，这军马贪污案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现在你来说说你向鞑靼人走私生铁的事情吧？”
涂敏一听，一下子就抬起头来，脸上闪过惊恐之色。
“白提督，你不能冤枉人啊，我堂堂的兵部右侍郎怎么能向鞑靼人走私生铁？”涂敏叫道：“我在京城为官，我怎么才能向鞑靼人走私生铁？”
白老虎冷笑了一声说道：“涂大人，自你调任兵部右侍郎，掌管大明军中车马之后，你就将各州府的茶马司的人换了一个遍。
这其中你收了多少好处，拿了多少银钱，锦衣卫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回头就会有人送过来给你看。
你通过宁夏卫和大同府的威远卫以及玉林卫向鞑靼人走私生铁，你以为锦衣卫调查不出来吗？
如今是人证物证具在，这两天人证和物证都会到了，你想要否认怕是也不行了。”
涂敏一听，浑身就开始颤抖起来。
向鞑靼人走私生铁的事情他是干了，而且他还是主谋，要是没有他下面那些茶马司的配合，生铁是出不了关的。
他指使人走私出去的生铁都是藏在茶砖里一起走私出去的。
这生铁在鞑靼人那里可是比茶砖还要值钱得多，而且向来都是供不应求。
当然，他一手操控的生铁走私远不止白老虎说的那几个卫，还有六七个卫所的人都参与其中呢。
但即使是锦衣卫只查出三个卫所参与其中了，那也足够他诛九族的了，这资敌就等同于谋反，这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白老虎一看涂敏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这次是正中涂敏的要害了。
他刚才说的人证物证都是苏超叫人调查到的。
对于边军走私之事，所有人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包括苏超在内。
边军困苦，因此很多的边军将领以士卒都会偷偷的向鞑靼人走私一些物品，如茶砖、铁锅、锡壶、丝绸等等，赚来的钱填补家用。
这些事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只要不大量的走私违禁物品，没有人会去跟他们计较。
但是生铁却是严禁走私出去的，只要查到了，必然会严惩的。
因此苏超想要掌握这些消息，只要让锦衣卫的人稍微注意一下，必然能够找到不少的证据。
自从苏超知道白老虎的仇家就是涂敏以后，他不光是让锦衣卫的人暗中调查了，还让金穗调动了他的私密力量进行调查了，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就搜集到了足够的人证和物证。
“涂大人，你还是说了吧，你现在说了，还能少遭罪。”白老虎笑道：“当然，你不说也可以，但是等那些人证物证都进京了，你就是不说也一样能治你的罪。
你现在交代了，我还能想办法叫人照顾一下你的家里人。
要是等到三法司会审的时候，我连照顾你家里人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说着，朝涂敏眨了眨眼睛。
涂敏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便长叹了一声，说道：“白提督，我有些私下里的话要跟您说，您能不能让他们都出去一下。”
白老虎笑了笑，朝着那几个人挥了一下手，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叫你们的时候再进来。”
那四个量刑手和书记官忙应了一声，一起退了出去。
待刑讯室的门被关上以后，涂敏便低声说道：“白提督，我这抄家灭族是一定的了。
不过我想求白提督帮一个忙，只要您能答应我，我以重金相谢。”
白老虎叹了口气，说道：“涂大人，你尽管说便是。你也知道，咱家是奉皇帝旨意行事，并不是有意针对你。
咱家也很体谅你们这些朝中的官员，都不容易啊。
你们那点俸禄根本就养不活家人，要是不从外面捞一点，全家人都能饿死。
你如今的遭遇，咱家看着也是……嗨……，你说吧，你要咱家帮你做些什么？”
涂敏见白老虎一阵感叹，就知道白老虎不过就是在表演一下而已，白老虎分明就是想让自己求他，好从中捞些好处，这是东缉事厂的人常用的手段了，外面谁不知道？
“白提督，我要你立下重誓。”涂敏说道。
白老虎沉吟了片刻，说道：“好，我立誓便是。”
他说着，指天发誓道：“我白星在此发誓，要是不帮涂敏涂大人办妥事情，我白星死无葬身之地。”
他这毒誓发得够狠了，在古人看来，死无葬身之地可是比万箭穿身还要惨。
古人讲究入土为安，人死了不埋到土里，魂魄就会无依靠，将来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
即使像涂敏这样的人，即使还是被砍头了，他依然有一个坟头让他有葬身的地方。
因此涂敏见白老虎发誓了，也放下一些心来。
他这也是没有办法，这个时候他能够委托的人只有白老虎了，别人根本就帮不上忙了。
白老虎是他眼下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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