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畏经历了这些,才知道自己有四个哥哥姐姐,也找回了战叔叔和战阿姨,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战叔叔和战阿姨还是姐姐的义父母。
他想要守护好大家,不让他们为自己的错误买单,而受到牵连。
却不想,护到最后,拼到所有。却忘了一个小姑娘。
不,是小丫头。
他其实一直都记得她。
也许是和他拌嘴的记忆太深,以至于他想遗忘,看到她不开心,就会惭愧。
他是个无心风月的人。
自然也不会牵挂什么人,小姑娘嘛……她如果不是到最后,他们撤离的时候突然冲出来,大喊一声“陈掩姐!”
一转身却倒在了他的身后。
他甚至来不及抓住她,她是为了……
为了,替他,挡子弹,来着……
“喂!”……
“喂……”
“你是谁啊?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叫什么名字啊?”
“你这个石雕!真是冷心!冷心肝!你!”
……
“你怎么回来了。”
“你走开!”
“哇!”
“喂!——”
“喂,你醒醒——”
“辛畏!喂!喂!”
那些声音,好像那个小丫头一直在他耳边吵啊吵的,吵得他耳朵疼。
可是为什么,他有一些,想念她?
为此,他最后跟哥哥姐姐,战叔叔战阿姨们,还有所有的叔叔阿姨,大长辈们,都有了一个交代,他毅然决然地说,“小丫头是为了替我挡子弹才消失的,我要找到她。”
他消失之后,一直缠绊纠葛的医生竟然蓦地恍惚半晌,他竟然为了一个女孩,连一直以来追随的仇恨,都忘了。
为什么他,说放下,就,如此简单呢?
六点。
公寓外的凉亭里。
“上一次走,也是月夜,第二天我们就去云南了。”陈掩拿着酒杯看着,随口感叹一句。
“是啊,我记得,上一回,院子里的桂花都开了,我们还喝了新鲜的桂花酒。”
“是啊,上一回的月亮,也是那么圆呢……”
“哈哈,你也记得。”陈掩乐了,“不过好在,虽然没有人送别,这一次我们还有酒喝。”
他们的酒里下了迷药,陈掩抬头喝干酒杯里的低度白酒,心里想,一切都是悄悄进行的。
成嗔看着她喝干,一言不发,只是目光里,好像有晶莹闪烁。
“是啊,上一次的月亮,也是那么圆呢……”陈掩是真的醉了,到最后竟然有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成嗔看着她倒在桌上,直觉好笑。
傻丫头,送死的事,我怎么会让你去呢?
八点。
“成嗔姐,”看着几个人都沉沉睡下之后,陈掩等在门口,成嗔看着她摇摇头,小声“嘘”了一声。
她们走出来,一直到看不到公寓的屋顶之后,直到走上人声鼎沸的大街,成嗔才说道,“都准备好了吗?陈掩。”
“嗯。”陈掩点点头,一边打开包袱,自顾自数着,“伤药带了,手枪带了,子弹在我们的军靴夹层里,皮带是特制的,特意叫人改造过了,不是动物皮但是关键时刻能抽鞭子,发射细针,钱都换成了一百,不带一切电子设备,出门全靠纸笔,通讯有天线,村庄里也都打好招呼了……”
陈掩掰着手指头,一边数着一边歪头想着,到最后终于抬头看向成嗔,“应该没有什么落下的吧?”
“没有了。”成嗔看着她,温柔道,“咦,你怎么笑了?”
“因为今天的月亮很好看。”说着,成嗔抬头,目光看向天空。“嗯,连月亮都在成全我们。”陈掩也抬头看,宽慰着成嗔。
成嗔笑了,复又低头看向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说道,“是啊。”
“陈掩。”陈掩正在低头收拾着包袱,又重新把包袱系紧,刚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怎么了?”她起身抬头,却被成嗔一下子砍刀,晕了过去。
“对不起。”她仔细接住她,又把她慢慢放倒,战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跟了她们。
陈掩武功不够,听不出来,她又怎么会不知道?
战眉从人群中挤出来,对成嗔说,“走吧。”
飞机要开了。
我们走了。这四个字压在纸上,压在了陈掩的心里,他们都不知道,渐渐竟成了压在陈掩心上的一块重石。
那天,从陈掩跟她说起伊始,战眉就想起过要跟她一起了,成嗔正有此意,陈掩武功不够,心理又过于天真单纯,本就不喜欢看人间的江湖险恶。
又怎么会喜欢基地里的打打杀杀?什么潜伏,那么磨人性。
磨得人心中只剩罪恶。出来之后,也只剩忏悔。
她不该卷入这样的风浪之中,在A市里,至少姚远还能留下来保护她。
陈掩和姚远两个人,还有一大家长辈们,也可以很好的照顾好辛畏。
他们的弟弟。她很高兴,辛畏能有今天的荣耀与光辉,脸上光明,心中粲然。
他们早就没有什么不能了结的了,所以,战眉替陈掩去,是最最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一去,即是有去无回。
因为从最开始,陈掩成嗔就没想着会活着回去。
“老板,他们走了。”相比他们的赏月光,老板就显得常人许多了,他站在洁白如锻的台灯旁,身后的影子被拉的又细又长。
这叫前来汇报消息的人心里七上八下的,他这样看上去,老板……
好像个幽灵啊。
“嗯。”他只留给他半边脸,“准备好迎接他们的准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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