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是真没想到韩臻会在网上做这种事情。
“你明知道做这些没用，何必呢？”
她又不是第一天了解这个圈子，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有些时候，白的被抹黑，就永远没办法变回白的，只能被那些一字一句，一人一口唾沫，弄的越来越脏。
即便是韩臻在网上跟这些人对骂，或者是讲道理，那又怎么样呢，这些人永远不会在乎事实真相是怎么样的，他们永远只会去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那一面。
律师函又有什么用呢，他们只是在网上说了几句话而已，在这个言论自由的时代，很难被定罪。
韩臻看见施然眼底的暗，她曾经是笑起来眼睛里有光的女孩子，可是现在，她眼睛里除了一片暗沉，什么都没有。
他都快忘记，施然上次发自内心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总会有用的，”韩臻看着施然，“何况也有一些理智的人，会帮你说话，更多的还是路人，对这种事情是不会发表评价的，他们或许觉得你没错，但是懒于在网络上发言。施然，你要知道，在网上发言的，几乎都是网络上瘾的人，一些自以为是道德的捍卫者，或者是一些黑子，键盘侠。也有些人或许在事情当时出来的时候，认错了事实，发错了言，但后来就保持了沉默，这些人不一定会在网络上为你翻盘，因为你对她们不重要。现在还在网上上对你指指点点的，都是那些所谓的黑子，键盘侠，渣滓，你真的还要因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吗？”
施然哪里是现在因为这样的人伤心难过，是在那个时候，自己被全网谩骂的时候，是家人也被牵连的时候，是连自己的经纪公司也放弃自己的时候。
施然低着头，没说话，她整个人像是在雨中，浑身湿透了，冷的瑟瑟发抖，头顶像是有一大片的乌云，在打雷，闪电，是很差劲的天气，倾盆的雨都落在她身上。
韩臻看着这样的施然，伸出手，握着她的，他单只手，大掌却几乎能包裹住她两只手。
施然依旧握着手机，她双手不断收紧，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知道你还在因为当初的事情计较，郁闷，抱歉我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处理好……”
韩臻当时真的已经尽全力在去撤销热搜了，但是网络上许久没有出现这样的事情，施然又是个明显，这种事情很难压得下去，即便是撤销了，但是那些照片都已经流了出来，韩臻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在几分钟几小时之内将网上的所有东西全部都处理掉。
所以事情后面才会那么失控。
但他真的已经用了很大的力气。
施然是知道韩臻都做了什么的，虽然那时候韩臻并没有邀功，但是她上热搜之后直接被撤销，她也知道是韩臻的手笔，那时候韩家出事，也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钱去撤热搜，要知道，买热搜和撤热搜，都是需要很大一笔钱的。
“韩臻，我的事情跟你原本就没有关系……”
施然是真的这么想的，哪怕是当初，她出事的时候，她也完全没有想过去找韩臻。
她没有能力去撤热搜，她被经纪公司放弃，她那时候其实就知道自己已经是被抛弃的小孩，施然想到那段时间就真的很无助，她把自己关在放假里，看着那些人怎么骂她。
她知道张玉娇跟施宴平或许也看到了，她让她们丢脸了。
甚至那些人，还在骂她的家人，说她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她是个没教养的孩子，还说她爸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爸妈也被扒出来，公司也被扒出来，那些人就开始编故事，一些莫须有的故事都在网上流传，施然当时看着就觉得离谱，可是自己一张嘴，却又怎么能斗得过，网络上那千千万万人敲键盘的速度。
他们一人敲键盘打一句话，对她来说或许都是重重一击。
她如果反抗一句，那些人或许会更来劲，然后发更大的力气还骂她……
施然当时都怕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会有那么一群人，对自己从未见过了解过的人，有那样凶猛的恶意。
韩臻，“施然，你的事情就是跟我有关系，哪怕是你觉得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我们至少在一起过，所以你出事，我也不会坐视不管。”
如果是别人，韩臻绝对会冷眼待之，但是施然不一样，施然真的从一开始，就和那些别人是不一样的。
施然没说话，她刚才看到韩臻的微博小号，自己心里说不震撼是假的。
韩臻伸手摸了下鼻尖，“这微博号是以前随手申请的，看你微博是习惯，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就没告诉你。”
“我也没问你这个。”
施然也不知道韩臻说这个干什么。
她此刻觉得手里的手机就好像是个烫手山芋似的，施然抿了下唇，然后直接就把手里的手机还给韩臻，“我困了，不玩了，还给你。”
手机被扔在韩臻的腿上，好在打了石膏，没感觉到疼。
施然扔了手机就躺下了。
背对着韩臻，于是韩臻看不见施然的表情。
施然觉得自己脸颊耳根都有些发烫，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明明病房里开了空调，空气都是冷的。
可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呼吸都不正常了。
施然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施然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无恙。
但韩臻还真不知道施然的样子，他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其实现在睡觉时间还早，但如果施然睡得着的话，也还是可以。
“在医院，换了地方，晚上睡觉会不会失眠？”
韩臻很担心施然的睡眠质量，如果她晚上睡得不好的话，那身体各个激素肯定也会有异的，就更不利于恢复。
施然一点也不想跟韩臻说话，她觉得韩臻这个人很烦，她都躺下了准备睡觉了，他就不能闭麦？
韩臻见施然没回应，过了一会儿又道，“我还有一些文件没处理完，明天早上姜宇就要过来拿带回去公司，我今晚上得带完，所以会不会打扰到你？”
“你现在能不能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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