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烨觉得朱雀既然是作为南楚的公主,便应该去知道南楚之前的事情呢,这跟直接告诉她她是南楚的皇族不一样,起码,如果庄烨下现在跟她讲这些事情,她会以一个旁观者的眼光去看待,不会联想到自己身上,如果庄烨以后打算将她的身世告诉朱雀的话,这不失为是一个好办法。
一点点让她习惯,总比要她接受突如其来的变故要好的多……
庄烨抬眼看着京都城里的秋日的天空,说道:“那是南楚一个冬天,但是虽然是冬天却没有雪的南楚,那天的天气十分阴冷,下起了小雨。”庄烨的口吻像极了一个讲述生平,历经风霜的人,他的身上一瞬间落下很多带着故事的光影,让人不忍在他的那双忧郁眼神中,去思考他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样的事。
只听见庄烨接着说道:“那天皇后,皇上正在同往常一样下棋,忽而听见有人说七王爷举兵朝着皇城里来了,皇上起初并不相信,因为那是他最亲的弟弟,那个弟弟时常陪他进宫说笑聊天,皇上自认为,没有亏待过他,但是那个他最信任的弟弟还是进宫杀了进来,皇上皇后便双双死在血海里,皇子公主也失去了踪迹。”
后半段不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庄烨润色过后的事情,那个时候,军队攻到了皇上皇后的寝宫,皇后让人分别带他和妹妹逃出宫去,那个时候因为慌乱,他和妹妹走散了,有追兵看见带着他逃跑的护卫,便追杀了上来,那些个武功高强的护卫,纷纷就死在那些人的剑下,可见七王爷为了这场叛变已经准备好了很多对策,比如请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帮他解决掉皇子公主,皇后皇上,但是就在庄烨快要死在那些人剑下的时候,庄主出现了,他说那个时候他恰巧经过那个地方,看见有人要对一个孩子下手,便出手相救,后来一问才知道庄烨是庄柯的儿子,因为庄主先前闯荡江湖的时候曾经见过在峨山学武功的庄柯,和她十分谈得来,所以对她颇有好感,当她做朋友,本来庄主想冲进皇宫里把庄柯给救下来,但是皇宫已经一把被烧了,皇后的宫殿冒出滚滚浓烟再加上他一个人势单力薄,后面的追兵又不断地攻击上来,所以也便就专心致志去对付这些追兵,不再去想冲进皇宫里去救人了,毕竟火那样大,人在里面是活不成了,庄柯是救不了了,她的儿子庄主却可以给救下来,所以霁月山庄的庄主突出重围,将庄烨从到刀剑中给救了下来。
之后便把庄烨收养,取他母亲的姓氏,将原本的殷烨改为庄烨。从此以后,作为霁月山庄的少庄主,教他武功,教他所有独当一面的本事。
朱雀听了庄烨讲的久远往事,叹息,“当年我听说皇子和公主那般小的时候,觉得十分可怜,他们还是那样小的年纪,或许连生死是什么都不知道,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眼前倒下,又轮到自己经历那样的苦痛,真的是太残忍了……”
庄烨和高谷子都没有说话,每个人脸上都阴沉着,都在因为那段久远的往昔神伤。高谷子是因为想起初次见庄柯时候,她脸上那般天真烂漫的模样,又不忍想到她在火光里垂死挣扎时候的凄惨,不禁流下了眼泪,但又不想让朱雀和庄烨看见了,于是背过身子去,轻轻一拂袖子。
朱雀也看出两个人的情绪有些低落,知道在这样的大冷天里谁也不想去听这样一段悲惨的过往,无论是谁听到这样悲惨的事情,总会心里面不好受,自己当年第一次听的时候也是这样,也是在震惊害怕之余,感到了世事无常,估计现在高谷子和庄烨也是同样的心情,所以朱雀便想着活跃一下气氛。
“都怪我不好,大清早的便问庄大哥这样凄惨的事情,该罚我请大家吃今日的早膳,待会子,你们谁也不要同我抢着付钱,该吃吃该喝喝。”朱雀笑着在两个人眼前晃晃手里的银票。
高谷子见朱雀笑了,自己也就笑了,无论以前的事情如何悲惨,现在朱雀还活着,作为庄柯的女儿活在这个世界上,便是最好的事情,便是老天爷留在世间的最好善意了。
所以,高谷子也便打趣说道:“既然今天雀丫头请客,那我待会可不客气了。”
庄烨从来没听过朱雀的本名,听见高谷子第一次这样叫她好奇问道:“难道卫姑娘的本名不是叫做卫小八?为何前辈会那般称呼你呢……”
朱雀瞪了高谷子一眼,怪他嘴上没有把门的,说道:“我的小命,叫雀儿,所以师傅便叫我雀丫头了,这些都是小时候的名字,师傅叫习惯呢了,我也没让他改口,反倒是让庄大哥误会了……”
庄烨点点头,一时间便明白了,这个雀子,是以前朱雀在京都城里曾经用过的名字,现在的卫小八,只是在搬去淮南之后,她的化名。
朱雀走到摊前,要了三碗馄饨汤,又跑去包子铺里要了几个馅儿都不一样的肉包,包在油纸里捧了出来,笑道:“今天的包子闻起来很香,高大叔和庄大哥若是吃着好,我便再去买。”
庄烨笑着,接过她手里的包子,又将新上的馄饨碗端在朱雀面前,说道:“趁热快吃吧,今日天气冷,吃这些也可以驱散身上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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