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夫人，太子妃虽是平日里与您不睦，可今日之事的确是广竹姑娘错怪太子妃了，若是您不满意，奴婢便回了太子妃，让泫王与笙王再交换回来也是可以的。”
见着九思不开口，晴儿这才继续出声说着，面上的轻蔑已然是隐藏不住，让广竹吃了个哑巴亏。
今日这样的座次，想来程归晚已然是早就考虑好了，预料到苏子尘会同意泫王和自己坐在一起的。
苏子笙桀骜，与苏子尘和苏子泫都不甚亲近，苏子泫年幼，平日里又很是听从苏子尘的差遣，此次自然也是想挨着苏子尘坐。
只要程归晚替苏子泫开了口，想来苏子尘并不会不答应的。
这样的法子，又不显得是程归晚刻意安排了九思与苏子笙坐在一起，还能展示出程归晚的贤惠端庄，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若是九思再与苏子笙产生些什么事情，程归晚也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罢了，既然是殿下的意思，这样坐着也无妨。”
事到如此，九思也不能再多说什么，若是一再态度强硬地要调换座位，才算是真正的心中有鬼。
“奴婢也觉得极是呢，常言说身正不怕影子斜，您与笙王若是没什么纠葛恩怨，何必要如此避嫌呢，您说对吗？”
晴儿唇角漫过一丝意味深长地笑容，一句话便将九思噎的哑口无言，什么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九思只能淡淡笑笑：“这是自然，广竹姑娘也不过是被那些谣言气的不能自持，所以才会冒犯，若是日后寻到了造谣的人，必定要杀之后快，以凭空诬陷之人的血肉祭天才好。”
晴儿听闻此话，唇角的笑容忽地凝滞住了，眼眸中也流露出一丝恐慌，方才的得意与跋扈也是一扫而光，沉吟了许久而后才继续道：“从夫人说的极是，奴婢如今还有旁的事情，便先告退了。”
一语说完，晴儿便是逃也似地离开，连头都没有敢回去。
她心里知道，九思说的那些话，定是能做出来的，她本就暴戾凶残，若是九思能查到些什么蛛丝马迹，自己定是要丢了性命，用血肉恕罪。
“主儿，奴婢方才也是心里着急，所以才有些口不择言，还请主儿恕罪。”
广竹自知说错了话，跟在了九思身后，轻轻说了几句，眼眶已然是有些泛红，嗫嚅着。
“罢了，本夫人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今日就如同鸿门宴一般，还是得谨慎一些，如今才吃了一个小亏，就算是给你我涨涨记性，今日一定要小心加小心才是。”
九思微微摇了摇头，她心里清楚，今日不会就这么轻易地过去，唯有提起警惕，一点也不能马虎，兴许还可以全身而退。
缓缓坐定，九思四下瞧了瞧，才发现自己身边并非是位分仅次于自己之下的顺昭仪，反而换成了最近颇为得宠的安良媛，而顺昭仪，也是排在了安良媛的后面。
见着九思看向自己，顺昭仪也有些无奈，只给九思露了一抹苦笑，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九思不要张扬。
今日还有外人，顺昭仪并不想九思因着自己这一点事情，又闹的人仰马翻，收不了台面。
九思有些无奈，虽是如此，也只能顺其自然，只闲闲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打量着身边的人。
泫王如今也是正瞧着自己，九思见着泫王许久不见，更是强壮了些，想来程宵擎给他教了不少功夫，如今看上去更是意气风发，让人赞叹。
泫王瞧着九思看到了自己，与自己报以微笑，心中欢喜的紧，正想起身来到九思身边，趁着闲暇时间与她交谈几句，却不防身边的奴婢低头给自己说了些什么。
再抬头时，九思的眼神已经到了别处，不再等候自己。
苏子泫有些无奈，眼瞧着殿内的人越来越多，也只能作罢。
不得不说，程归晚此次的确是用了心思，一切吃穿用度，杯盏碗碟，都选用了寻常的骨瓷，并非选用了玉石金银，不失大气，也显得节俭。
就连吃食也都是格外小心，平日里常食用的金钱牛肚，也换成了猪肚来代替。
如此细节，程归晚这样娇生惯养的人，是想不到的，且她本就十指不沾阳春水，这些个细微末节，她又是如何能想到的？
九思断定，这一切都是有人替她做成的，单凭程归晚，绝不可能如此细致。
“妾身给从夫人请安，许久未见，从夫人身子可还好？”
九思脑子里正想着，却听见一人在自己耳旁轻轻开口。
抬眸一看，安良媛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眼眸清亮，态度也很是恭谦，就好像与九思从来没有过嫌隙一般。
“托安良媛的福，本夫人一切都好。”
九思浅浅一笑，伸手不打笑脸人，安良媛如此恭顺，九思也不好严厉色荏，回答道：“瞧着安良媛精神尚佳，想来应当身子也是不错，瞧你面色红润，的确是个美人儿呢。”
“从夫人谬赞，妾身蒲柳之姿哪里比得上从夫人美貌无双。”
安良媛似乎有些羞赧，只抿唇一笑。
这样的笑容，一点威胁都没有，让人只觉得安良媛是个胆小温顺的绵羊，并不能折腾起什么大风大浪。
“本夫人瞧着此次中秋家宴盛大异常，但细微末节皆是用了心思的，想来便是你此次费心了，当真是辛苦了。”
九思略点了点头，继续不动声色地试探着安良媛，出声夸赞着。
“从夫人当真是抬举，妾身左不过是按照太子妃的吩咐去做事罢了，妾身人微言轻，本就是屈居末流的良媛，如何还能在中秋家宴上做决定。”
安良媛心底一惊，眼眸中划过一丝震惊，她没想到九思心思竟如此熟稔，能这么快就察觉到这些是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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