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珃自认为自己那点小心思藏得很深。殊不知,毫不遮掩情绪的丝毫不走心的问句,早就把她的真实想法暴露无遗。
荀珃开心,楚渊心里也痛快,看破不说破,还十分认真的回道荀珃;“眼下就快到京都了,赶路也不急在这一时。”
荀珃盯着突然单手扶额故作病弱的楚渊,猝不及防的遭受了一波美颜暴击,直呼“美颜杀我”。
稀里糊涂的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好看呢?
后半句话还没等说出口,荀珃就亲眼目睹了,气色红润,精神抖擞的楚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现场。
什么一路辛苦布局,劳心劳力,思虑过甚,不堪重负?什么大病未愈,气虚体弱?什么车马劳顿,身体有些吃不消?
我信你个鬼啊!
神识回笼,吃惊过度的荀珃,不禁仰天哀嚎:“完了,老实本分如楚渊竟然也变坏了,都会睁眼说瞎话了。究竟是我疯,还是这世界疯了啊?”
还没等荀珃寻根溯源得出结果,楚渊有开口了:“我曾听某个小公子说过,城里街边的小玩意儿特别多,尤其是面人就挺好看的,似乎葱油面的味道也很不错。”楚渊学着荀珃的口气,揭她的短儿。
嗯,没错了,是楚渊疯了。
“哥哥,你是不是心动了,也想去试试看啊?”荀珃也不藏着掖着了,张口就问。
楚渊没有否认。
他确实是心动了,但此心动非彼心动。
楚渊言说在南岭休整几日,再行启程。
荀珃知楚渊此举是为了满足她对南岭的探索欲,想多几日让她能够玩得尽兴。荀珃玩心虽重,终究还是顾念着大局的。
“哥哥,其实大可不必留上许多日,歇上一日足以。”
对此,楚渊显然是不赞同的,直接闭口不言了。
荀珃最见不得楚渊露出“我为你好,你却不领情,现在我生气了”这等与楚渊人设完全不相符的神情了,抽了抽嘴角,忽而笑得见眉不见眼,也不知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一日看遍长安花,南岭可比长安小多了,留一日看景足以。至于好吃的,好玩的,不知哥哥可否买来送与我,供我在路上赏完啊?”
眼见着楚渊的脸上现出喜色,荀珃藏在袖子下的食指坏心眼儿地偷偷挠了挠楚渊的掌心。立即被楚渊反手捉住,一把握在了手中,不轻不重的握了三下。
“好,都听小珃的。”
秦征刚把楚渊的命令传达下去,被打发走在队伍最前面的秦战,抬头望了一眼高悬的朗日晴空,顾不得自己脊背上的新伤未愈,当即打马而去。
一时没看住,让自家大哥钻了空子,秦征吓得打马就追。
不出所料,不解风情的秦战到了楚渊的车驾前,开口就是:“爷,我刚探过路了,若咱们加快脚程抓紧时间赶路,天黑前应该来得及赶到下个城镇的驿馆投宿的。”
荀珃心道:嗯,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是不是傻啊?咋就抓不住重点呢?这是来不来得及投宿驿馆的问题吗?秦战啊秦战,你不愧是一根筋儿的绝对代表啊,在下佩服,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看在结成同盟的情分上,也为了秦战的背上不再添新伤,荀珃特别够义气的挺身而出。
表情从欢喜期待调整至忧心忡忡模式,转头探出车厢,完全遮挡了秦战看向楚渊的视线,煞有其事添油加醋的向秦战转述了一下楚渊“极其糟糕”的身体状况。
昔日甭管军中训练多苦多累,主子何时喊过身体吃不消啊?看来情况着实不容乐观啊。
事关楚渊,秦战一听就急了,二话不说主动揽下了找客栈的任务。
一行人就近入住悦来客栈,包下了整个三楼的天字号客房。
“爷,叫随行医师过来瞧瞧吧?”秦战心忧不已的劝谏。
“不必。”楚渊毫不留情的冷酷拒绝。
“哥哥,我刚着人去传了随行医师过来,一会儿让他给你请个平安脉吧,没事最好,我也好安心。”
几乎荀珃话音一落,楚渊就笑着轻声应了一声“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身心备受打击的秦战如遭雷击般愣在原地,更加清楚明白的感受了一遍荀珃于楚渊而言的重要性:比不上,比不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目睹全程的秦征和凌悦夫妻两也是各怀心思。
在自家小娇妻的影响下,开了窍的秦征想的是:哎呦,我的好大哥啊,主子待荀公子的情谊已经深入骨血,绝无转圜的余地,你究竟何时才能看清现实,别再自己和自己较劲儿了啊?
心怀自家公子的隐秘情愫的凌悦想的是:世子爷,您如此明显的区别对待,我很替我家公子欣慰,但是这很容易给我家公子招黑拉仇恨的,您究竟知不知道啊?
荀珃落后一步进门,并不知晓前情,猝不及防的对上三人或悲或忧或怨的诡异神情,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一头雾水的荀珃小步急趋,蹭到楚渊的身边,选择在她最信任的人这里探听消息:“哥哥,我怎么觉得他们三个怪怪的啊。我就离开了这么一小会儿,究竟发生什么事啦?”
对荀珃实话实说是不可能的。
在荀珃面前,楚渊多少还是想留些脸面的。
毕竟,连他自己都有些厌弃自己莫名而生的龌龊情感,只能竭尽所能的让一切情感龟缩在亲情的厚实掩体之下,偶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偷得半晌欢愉,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又哪里敢让荀珃窥见一星半点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