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与中指弯曲，指关节与房门相碰撞，响了三声。
没有人来开门。
乔斐再重复了一遍动作和话术，依旧没有人来开门。
“他不在。”
乔斐侧过头去，就见夜爵站在窗户边，以他的身高，正好能看清屋里的全貌，脏乱的一张床和一个桌子一把椅子，各种酒瓶和其他垃圾落了一地，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收拾了。
这就是长得高的好处，小个子乔斐有点迷茫，“你觉得他有多久没住在这里了？”
“至少有一个月，”夜爵将窗户关好，“很久没在这里住过了。”
“可是不对啊，”乔斐回想起了之前第一具尸体出现时，那个工人还在那里，“就算他从第一具尸体出现那天开始不在这里住，也完全不可能是一个月。”
夜爵走向食堂阿姨的小土房，“可能他住在了别的地方。”
乔斐提起长长的校服裤腿，绕过地面的砖块和石头，跟在夜爵后面。
“但是奇怪的是，这个工人似乎和主线关系极大，却一直没有抛头露面。”
食堂阿姨住的小土房也有一扇窗户和一扇门，这会她正在食堂里给学生打饭菜，故而门是紧锁的。
夜爵试图打开窗户，用力却发现窗户已经上锁了，他凑近窗户看了看。
这扇窗户应该也有很久没有擦拭过了，上面积满灰尘，但至少还能看得清，房间里空无一人。
“他也没在这里，”夜爵慵懒的，随意的说着，“反正都找不到，我们就先回去吧，我累了。”
乔斐一把拉住夜爵的衣角，抬起头来。
“你干什么？”夜爵不耐烦的回头。
“我觉得好奇怪，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凭空的消失了。”
“那你说他去哪了？”夜爵忽的笑起来，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带着不耐烦和危险，慢慢俯下身子，靠近乔斐，“被人杀死了，可能是为了销毁证据？”
“不是，”乔斐往前凑了凑，鼻间一下就碰到了夜爵的鼻间，她眼底满含笑意，与某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一直就在我们眼前啊……”
夜爵听不懂乔斐在说什么，有些不明所以的往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你什么意思？”
“不懂就算了，我是个高冷的人。”
乔斐满嘴里跑马，转身就跑去找了王映雪和王新文，反正夜爵也不怎么靠谱，还是得靠自己。
刚刚发现工人一直没在小板房里居住时，她对于真相已经能猜出个一星半点了，现在就是去证实。
乔斐到吊脚楼旁边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堆人，巨大的沙堆里，藏了一些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呢？
人皮。
王新文跪在一边呕吐，他双腿发软，几乎站不住了，而王映雪的状态就好了很多，甚至拈起一张人皮给乔斐展示。
“你看，剥的很好，非常完美，几乎没有什么破损，连刀口都十分整齐。”
“的确，”乔斐若有所思的观望一番，“这人皮上还沾着黄沙，连血都没有完全干涸，看得出十分新鲜。”
“卧槽，你们两个变态能不能别说话了！”王新文扒着一旁的石墩子，又是一阵吐。
满沙堆的人皮逐渐被挖了出来，大部分裹着一层黄沙，看不出颜色，却因为剥离时过于完美，甚至保存了一定的肌肤弹性，所以还维持着人形。
远远看去，就像是许多浑身裹满泥沙的人躺在地上。
王映雪放下人皮，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斐看她一眼：“跟我来。”
王映雪把半死不活的王新文从地上拉起来，表情淡然的跟在乔斐身后。
乔斐余光扫了她一眼，好像王映雪也变了……
这就开始同化了吗？
她咳嗽一声，开始讲起了自己的分析，“我们刚刚去找过那个工人了，发现他不在，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其实说他去了学校里比较隐秘的角落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觉得，没必要。”
“没必要？”
“对，他没必要找个隐秘的小角落躲着，这是他来说完全没必要。”
乔斐拧起眉头：“你们看了那些报纸吧？”她之前把有相关信息的报纸都做了记好，偷偷将那一沓报纸传给了王映雪。
“嗯。”
“我之前猜测，这是樊凝静的梦境，可樊凝静在高考之后就跳楼死了，所以，那个女孩，她并不是樊凝静。”
王新文茫然的看过来，擦了擦嘴角的唾液，“不是，那她不是樊凝静，她是谁呢？”
王映雪脚步猛然一顿，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看向乔斐，眼神似乎是在寻求肯定：“所以，她是那个工人？！”
“对。”乔斐点点头。
“噗，”王新文扭头看过来，他之前可是在乔斐描绘女孩可怕外表的时候脑补了一番，她怎么可能是个男的，“不是，你们两个脑子瓦特啦？”
王新文还想继续说，他姐一巴掌呼他头上，可没像乔斐那样省力道，“我看脑子瓦特的是你，这是他的梦境，他想变成男的就是男的，想变成女的就是女的。”
“哦！”王新文恍然大悟。
王映雪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扭过头去。
“呜呜呜，”王新文猛男落泪，“姐你不爱我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真埋汰，”王映雪把他推到一边去，看向乔斐，“可是，他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女孩子呢？”
“人在经历一些巨大的悲痛或者喜悦等情绪时，大脑会产生碎片化记忆，让你潜意识的忘记某些事情，或者失去某些记忆。”
“我在想，”乔斐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这片灰蒙蒙的天空，“或许，他当时本来能救下那个女孩子的，却没能救下。”
三人走到拐角处，突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她抬起头，是一张熟悉的脸，蓦然的笑了，“这都是神，在指引着我们！”
“死亡，就是像神献祭的最好方法，”她把头凑过来，“你们，也都会向神明献祭的。”
“去去去，一天天的没完没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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