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泰提着筷子画圈。
“这个是？”他的筷子指向左边。
“这是金钱鹿肉，选用上好梅花鹿肉，辅以鲜榆黄蘑，蒸酿炸煎烹制而成。你瞧这肉片形如金钱，鲜嫩醇美，咸香适口，你快尝尝。”唐玉盯紧了他。
“嗯，那...这个是？”他的筷子指向右边。
“这是湘云烤鹿肉，也是上好鹿肉，口味咸鲜，辅以花椒料酒，竹炭烤制而成，此菜咸鲜甘香，脯色金黄，韧软可口，风味独特，你肯定喜欢。”欧若妙的眼神温情无限。
李泰抬起头，欧若飞几人筷子不停，杯筹交错。
“呃...”他把筷子伸向右边。
“咳咳！”左边传来唐玉的咳嗽。
“嗯...”他把筷子伸向左边。
“唉...”右边传来欧若妙忧伤的叹息。
他犹豫半晌，把筷子放下了，“我还是喝点酒吧...”
“正好，我带着呢！”唐玉挑眉颜笑，从腰里拿出一个小巧酒壶，把过酒盏，给他倒了一杯。
“我的也不差...”欧若妙说着把起银壶也给他倒了一杯。
“呃...”李泰傻了。
“这是...？”他看向左边酒盏。
“这是郫筒酒，是蜀地有名的美酒，倾春酿于竹筒，苞以藕丝，蔽以蕉叶，酒香四溢，清冽澈底，饮之如梨汁蔗浆，甘甜无比。”唐玉满眼骄傲。
“这个呢？”他看向右边。
“这是金华酒，此酒品质上乘，色如金琼，味甘而性，香味浓郁醇美，过口余香爽适。金华酒之佳，早有杜诗颜字金华酒，海味围棋左传文之说。”欧若妙把酒闻香，让人心醉。
“嗯...”他看着面前的两盏美酒，脑袋往后撤了撤，身侧左右二人目光相撞，噼里啪啦，直冒火星子。
李泰赶紧直身挡住。
“你怎么不喝？”唐玉瞪着他。
“难道我的酒不好吗？”欧若妙看着他。
李泰的手僵在半空。
他看向欧若飞，欧若飞嘴里不停，喝几口汤，站起身，一抹油嘴，“我吃饱了，你们慢用...”转身就走。
小金鱼笑笑也跟着走出。
楚佩兰站起身，“这连夜的秋雨点滴到天明，我倦得很，回去补一觉，你们慢用...”说完也走了。
“呃...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还有事...”李泰站起身。
“吃完再说！”二人异口同声，同时伸手按下他的肩膀。
“这...这些菜都好精致啊，我听说皇宫里一道豆腐，需要近千只百灵鸟的鸟脑才能做成。”他没话找话，
“你们...你们二位也别看着啦，吃点吧...”
“我们不饿！”二人异口同声。
唐玉面上满不在乎波澜不惊，但比平时更黏人。
“李哥哥，来吃个排骨酥...”她柔情缱绻，贴近他的耳畔。
李泰耳朵发痒，打了个寒颤。
欧若妙低眉拭泪，矜持落寞，患得患失，似乎在赌气。
那眼神是哀婉，是心疼，是心酸？
她似乎能看到李泰内心的柔软和伤口，她想对他的人生担负起一些责任。她的目光带着独一无二的音乐般的美好，让人安心。这，或许是母性。
李泰再也无法淡定了，“哎呀...我当放歌，聊以助兴啊！”
二女莫名奇妙。
他不等她们反应，起身放声高歌：
“道不尽红尘舍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留着相同的血
喝着相同的水
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红花当然配绿叶
这一辈子谁来陪
渺渺茫茫来又回
往日情景再浮现
藕虽断了丝还连
轻叹世间事多变迁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
西边黄河流
来呀酒来个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他一边走一边唱。
两个女人听得出神，心神迷醉。
李泰悄悄回头，眼见四下无人，拔腿就跑。
二女这才反应过来，“李泰！你跑什么！你回来！”
“吃完饭再走啊！”
话音刚落，李泰早跑的没影了。
二女对视一眼，默默坐下，许久无语。
唐玉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欧若妙眼睛红红的，提起酒壶帮她满上。
“你怎么不喝？”唐玉面无表情。
欧若妙端起金华酒，跟着饮了空杯。
二人眼神空荡荡的，望着桌面。
李泰一路小跑，迎面撞上方雄。
“哎吆，李公子，你这是？”方雄伸手搀扶。
“哎呀，一...一言难尽，那个...有吃的吗？”李泰饿得发慌。
“有倒是有...哎，别动这个，这是老爷子的。”方雄好容易拦住他，“对了，你不在宴席上吃，跑这来干什么...”
“那边情况有点复杂，局势很紧张，呆不了呆不了...”李泰连连摇头，“你去陪老爷子，能不能带我一个...”
“这...”方雄面有难色。
“哎呀，好兄弟讲义气嘛！”李泰不住请求。
“好吧，这边请...”方雄引着李泰步入竹林。
偏厅，宴席。
“这酒好冷...”欧若妙握着酒盏，将那冷酒吞落。
“酒冷？是这场面冷...”唐玉晃晃酒壶，满上两杯酒盏。
“他在的时候，总是很热闹...”欧若妙暗自笑了。
“他似乎有种能力，总是能让别人开心...”唐玉品着杯中酒，似乎在回味目中美好的记忆。
“我要留住他...”
唐玉愣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欧若妙，她万没想到一向矜持的欧若妙会说出这种话。
“他不会停留太久...”唐玉狠狠吞下冷酒，“我会带走他...”
“他是我的！我的！”她猛然站起歇斯底里，手中酒盏摔得粉碎。
两个小厮急急跑进，看见她们，目瞪口呆。
“看什么看！拿酒来！”唐玉的表情像是要杀人。
两个小厮吓得一哆嗦，看向欧若妙，欧若妙点了点头。
两个小厮急急走出，不多时，带回几坛酒，摆在桌面匆匆退出。
唐玉抓起酒坛，拍去封泥，点破红纸，赌气似的抱起酒坛豪饮，酒水洒出，点湿衣襟。
“呼...”她放下酒坛，挽袖擦干下巴，盯着欧若妙，眼神里带着挑衅。
欧若妙站起身，学着她的样子，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抱起酒坛，笑了，“像这样喝酒，我还是第一次...”
说罢，也跟着豪饮。
“啊...咳咳咳...”她放下酒坛，不住咳嗽。
“哈哈哈哈...哈哈...”唐玉放肆地笑了。
欧若妙看着她也跟着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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