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功必赏，过必罚
战场上风云变化太快，刚才还和蒙古人打的有来有往，一瞬间就变成了全面溃败。
战场中央的郭靖，无力的看着这一切，眼眶欲裂。
但他又能如何，在这种千军万马的战争之中，他自己一个人，纵使武力滔天，也不能改变战争的走向。
最后只能长叹一声，骑上自己的小红马，向着襄阳城而去。
野战失败，他们要准备守城之战了，还好刚才他拼命突围，破坏了几架蒙古大军的投石机。
如若不然，守城之战将要更加艰辛。
“王大叔，张叔，李叔，马哥，他们，他们都……”娃娃兵杨承志虽然是听着自己祖上的光荣事迹长大，自己也向往着战场杀敌，保家卫国，光宗耀祖。
但只是一场厮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无声的消失，让这个天真的孩子，仿佛一瞬间就成熟了许多。
“小子，别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只要踏上战场，你只要记住两条，前进，后退，有什么想法，等你能够过下来再想。”老王脸色苍白，颤抖着说道。
“我……”杨承志环顾四周，袍泽战友几乎死伤殆尽，活下来的人也人人带伤。
在他们的护卫之中，是几百眼神麻木的老若妇孺，上万的百姓，就只剩下了这几百人，其它人都永远的留在脚下的大地上。
在百姓堆中，穿着骚包的蔡公子被自己的随从守护在最中央，而这些随从们，手持长枪短刀，将武器对准了周围的百姓。
“他们完全没有战斗，连人群中的敌人都不打，也不管百姓的死活。”杨承志恨恨的说道。
“呸，等着这些少爷兵来打仗，襄阳城早就失守了。”老王朝着蔡公子的方向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死了那么多人，就为了保护他们。”杨承志想不同。
“小娃子，叔告诉你，这人和人的命啊，他不一样，咱们是在拼死战斗的，他们，哼，他们就是来战场上走一圈，刷上一份资历，领上一份功劳，就回朝廷升官发财去了。”老王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
“他们那来的功劳？”杨承志瞪大眼睛。
老王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少年。
“是，是我们的……”
“是我们的，他们会夺走我们用生命换回来的胜利，以此做为自己升官发财的资历。”老王肯定的回答道，一脸的麻木。
“你一直都知道？”
“一直都知道，一直都是如此。”
“怎么会这样，爹爹说过，功必赏，过必罚，杀敌报国，封侯拜相，光宗耀祖，怎么会这样？”杨承志失魂落魄。
“哈哈哈……咳咳咳……”老王大笑着，剧烈的咳嗽着。
“功必赏，过必罚，老子从军十五年，大战二十多场，小战不记其数，杀敌无数，多少次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现在还不只是个小小的什长。”老王狰狞的咆哮道。
“小娃娃，你醒醒吧，大宋完了，从上到下都烂透了，你光宗耀祖的梦想永远都不会实现的。”老王一时间情绪失控。
“那，那你为什么还要一直在这里当兵。”杨承志看着老王花白的头发，佝偻的身躯问道。
“我是北地汉民，蒙古骑兵屠村，只有我们几个外出打猎的逃过一劫，我们与蒙古鞑子有着血海深仇，所以就都结伴来到襄阳投入宋军，十几年了，老伙计们只剩下我一个了，看来，我也到了要和他们汇合的时候了。”老王说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断臂。
战场上的风向突然开始转变，杨承志他们这一队人，本来正在有序的安排百姓进城。
这时他们发现，前方正在战斗着的宋军，突然间开始溃败，丢盔弃甲，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拼命的往回跑，想要快速进入城门，逃回城内。
在溃退的宋军中，还夹杂着衣着五花八门，打扮各式各样的武林中人，多数人也同宋军一样在亡命的逃跑，只有一小部分人，脚尖一点，就能在空中滑翔出十几米。
拥有轻身功夫的武林高手同骑兵速度最快，他们最先跑了回来，一时间城门口人满为患。
杨承志他们所保护的百姓们还没有完全进入襄阳城，之后就有骑兵冲击而来。
一时间人喊马嘶，所有人都挤在了城门口，不能行动。
“停下，停下，不要践踏百姓，组织队伍。”
“不要乱，不要乱。”
将军们声嘶力竭的叫感声中，还有不听命令被被斩首的士兵，在这血淋淋的威胁之下，溃退的宋军终于鼓起勇气，在城墙下整理好了队伍。
“百姓先入城，所有士兵不得入城。”有将军在城墙上大喊道。
“谢天谢地……”
“终于得救了……”
“快进城啊……”
本来已经麻木，以为自己会再一次被抛弃的百姓们，一时间哭着喊着，向着城里涌入。
一直混在百姓群中的蔡公子一行人，同样向着城里冲去。
但他们那一身整洁干净的盔甲，简直不要太明显。
城墙上下所有的士兵和将军们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出了一趟城，没有经过一场战斗，身上没有一丝丝血迹，堂而皇之的和百姓一起逃入了城里。
杨承志看着这一切，又看向刚才那十几个不听军令，被斩首士兵的尸体，直感觉荒诞无比。
在将军们的安排下，所有士兵开始有序的向着城里撤退。
“王仁，死了没有，出来回话。”将蔡公子他们安排在这支小队里的吴将军大喊道。
“到！咳咳咳……”老王虚弱的走上前来。
看着老王消失的右手，吴将军脸上闪过幸灾乐祸，大声说道：“你们的任务完成的很好，我军溃败，你们要组成防御阵型，为大军入城争取时间，听明白了吗？”
“是，将军！”老王咬牙接下了这份任务，眼神死死的盯着马上的吴将军。
看到老王终于还是接下了这必死的任务，吴将军嘴唇翘起，喃喃自语道：“哼，没脑子的黑熊，和本将军作对，本将军就除掉你的心腹。”
老王之后转身回到队伍面前，嘶声力竭的吼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来，到了下面，我们还要一起杀鞑子。”
“杀……”
“杀……”
“杀……”
杨承志稚嫩的喉咙已经嘶哑。
“杨承志，很紧我。”老王第一次，郑重的叫了杨承志的名字，而不是杨小子，小娃娃。
杨承志的三观遭到了冲击，这个世界原来是不公平的。（前一章修改了几句，杨承志他们出城的任务是将尽可能多的将百姓救回城里，所以在他们控制了所有百姓之后，就会陆续让他们进城，而不是呆呆的站在城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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