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新衣服
转眼间，中年人拿着一卷竹简回来了。他满脸堆笑，双手捧着竹简，递给无忌。短短这么一会儿工夫，他的额头已沁出些许汗珠。无忌接过竹简，打开，扫了一眼，交给衡翌。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子，扔给中年人。“数数吧。”
“不用了，在下相信公子不会欺骗在下。”中年人讪笑着接过钱袋子，“请公子给在下一刻钟的时间，容许在下收拾好东西，然后马上离开。”
“一刻钟？”无忌蹙起眉头，“我等不了。我有一个提议，我猜你不会拒绝吧？”
中年人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小祖宗不会直接把我赶出去吧？“公子，请说，在下断不敢拒绝公子。”
“嗯，”无忌故作大度地点了点头，“你算一算你的东西值多少金饼，我给你。如此，你便不需收拾了，我也不用麻烦买了。”
中年人犯难了，倒不是因为心疼这些东西，而是不知道应该要多少金饼。他有好几座府邸，这座宅院所在的地段最好，但装饰布置得却最简单。他也只是偶尔来这里住上几天。略一思索，他咬了咬牙。“公子，这些东西不值钱，在下送您了。”
无忌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衡翌。他不确定衡翌用了什么法子让中年人的态度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接触过几处宅院的主人后，他之所以决定要买这处宅院，除了心仪，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眼前的肥胖中年人不仅坐地起价，还蛮横无理，吝啬刻薄。此刻，中年人不仅爽快地将宅邸卖个无忌，还将所有东西送给他。无忌情不自禁赞叹衡翌的手段。
“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无忌挤出一丝笑容，从怀里掏出一个较小的钱袋。“这里面是五块金饼，权当我买这些家具等物品的费用。你收下。”他将钱袋扔在中年人的怀里。
中年人瞪得眼睛，有些发懵。除了内室中的那张床，剩余的几件家具和其他物品都不是什么值钱货，顶多值一块金饼。他以二十块金饼的价格买下价值三十块金饼的院子，却以五块金饼的价格买下仅值一块金饼的破烂。是他不会算账，还是我不会算账？
“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你们可以走了。”无忌下了逐客令，开始在客厅中踱步。
中年人如梦初醒，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随即爽快地答应道：“公子，告辞。”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台阶，突然又转过身来。“公子，有一件跟了我很久的东西我想带走。”他看见无忌的眼中掠过一丝不悦，陪笑着说：“如果公子不同意，我便不拿了。”
“去吧。”无忌看也没看中年人，思索着如何改建整个宅院。
“唉。”中年人匆匆走向内室，出来时拉着一个头上裹着锦缎的女子。女子的眼睛泪汪汪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公子，我们走了。”
无忌看看女子头上的锦缎，又看看衡翌，仿佛在说“真有你的”。
“如果你们喜欢这里，可以住下，当这里是你们的家。”无忌走出厅堂，站在最高一级台阶上，面带微笑。“换句话说，这里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我和你们，虽说眼下这里没有什么东西。”
这句看自嘲的话引起一阵轰笑，笑声拉近他们和无忌的距离。
“我有一个尚不太成熟的计划，我准备请人教授你们武技和知识。一年之后，根据你们的表现和意愿选择适合你们的事情，让你们尽情施展才能。在这期间，若有人不满意或者感到厌倦，随时可离开这里，想去哪里便去那里，我绝不阻拦。至于你们的吃和穿，我亦一力承担，全权负责。另外，每个月我还会给你们每人一百枚圜钱，你们可以资助家中之人。但是，”他陡然提高嗓门，声音中透出几分威严。“你们必须改掉以前的不良习惯——不可再偷窃，不可再欺负弱小，不可无故滋事。如果有人觉得自己做不到，现在便请离开。留下者，若触犯此三条，视程度轻重施加惩罚。你们有一刻钟的时间考虑，一刻钟之后，愿意留下者，站在我的右手边，离开者，只管离去。”
话音刚落，杨老四第一个站到无忌的右手边。紧接着，一直跟随他的十几个少年陆陆续续地走到他的身后。牛奔双臂环胸，半眯着眼睛，若有所思，没有挪动脚步。站在他后面的八个人面面相觑，犹豫不决。王老头看看一脸严肃的牛奔，嘿嘿笑了笑，不紧不慢地走到无忌的右手边。无忌好像没看到牛奔的犹疑，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耐心地等待。
时间缓缓地流逝，牛奔的那些跟班中有两个人耐不住性子，悄悄地瞥了瞥他们的老大，像个贼似的走到无忌指定的地方。过了一会儿，又有三个人低着头走过去。剩下的三个人站着没动，但面部表情说明他们移过去只是早晚的事儿。
“无忌公子，我有几个问题向你请教。”牛奔突然开口了，抬起下巴，望着无忌。“请公子为我解释一二。”
“请说。”无忌和颜悦色地说，嘴角的笑容又灿烂几分。
“公子，你管我们吃住，不再偷窃，我们能做到。我牛奔向来不屑做欺负弱小的的勾当，第二条也没问题。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不可无故滋事也能遵守。我的问题是，公子如何负担我们这么多人的衣食住行，以及每月的一百枚圜钱？况且还要请人教授我们武技和知识，没有足够的钱财是万万不能做到的。”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我并非怀疑公子的能力，但我必须为我的弟兄们负责。万一有一天公子无力为继，而我们过惯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再回到以前的日子，恐非易事。所以，我想请给公子给我们一个信服的证明，比如您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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