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负此时已经做到了床旁，侧着身子看着还靠在枕头上的沈十九，阳光的角度由往上抬了一些，窗帘也被戚负打开了一些，显得房间了更加明亮了。
沈十九还能感受到窗外吹进来的海风，他听见戚负说：“对，我已经让工作室的人处理法律上的程序了，这事没完。”
“你是怎么抓到证据的？”沈十九有些疑惑。
猜到陆北绪做了什么不难，但是要有确凿的证据证实这一切不过是一个蓄谋已久的诬陷却不容易。尤其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戚负有条不紊地解释道：“我和陆北绪结怨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他的助理是我安排的人，昨晚我们联系了一下，通过他牵线，骗陆北绪说我已经找上了天下为声，所以天下为声想要赶紧联系上他，同时骗天下为声陆北绪有急事，让他们两个碰头，刻意引导了一下对话，留下了证据。”
沈十九反应了一会，“你这是诈他们啊？”
“不然陆北绪太狡猾了，我明明安排了人，之前却对他买通了相关工作人员偷了曲谱都没发现。”
“可我看微博没有提到陆北绪？”
“他毕竟是有名有姓的大导演，那个天下为声先被带去做调查了，偷曲子的人也被带走了，陆北绪估计今天也会焦头烂额，所以一早才一直给我们打电话。”
昨晚入睡前，沈十九只是以为一早起来抄袭的事情会无声无息地消失，可能戚负还有什么别的澄清方法，断断没想到戚负选择的是最直接，最有效，但也是下手最狠的方法。
不过估计陆北绪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助理是戚负那边的人。
他之所以敢有恃无恐地偷曲子，然后用这个逻辑细细思考就有问题的诬陷方法，就是因为这个方法直接且有用。即便戚负和沈十九确认曲子是沈十九原创的，即便在外界看来直接盗用网上发表的曲子太过愚蠢，但是时间摆在那里，无从辩解。
可惜被戚负几个小时内就破解了，还让陆北绪惹上了刑事责任。
“不过还有个人我没有处理，想等你的决定。”戚负对沈十九说道。
“裴郁吧？”
闻言，戚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原来你已经猜到了。他也没有犯事，陆北绪本来想找他帮忙偷曲谱，但是他拒绝了。”
“可他也没有告诉我陆北绪找过他，不是吗？两边都不得罪，等事情发生了，不管怎么样都有回旋的余地，这个算盘打得真好。”
他昨晚就有感觉，想必戚负也是从那个他安排的助理那里得到了信息。
裴郁一直都有些市侩，贪便宜，但他难得和一个人相熟，对朋友也没有七七八八的心思，所以之前懒得换经纪人。
但是裴郁这回……
不告诉他就可以见风使舵明哲保身？
沈十九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铃声因为早就被戚负关闭了的原因并没有响起。
沈十九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又是陆北绪。
他并没有按掉。
戚负挑眉：“你要接？”
“你出完气了，我可没有呢。”
对于外人，他的脾气一向不好。
沈十九点了一下接听键。
陆北绪的声音顷刻传来：“这次我认栽，只要你们收回诉讼，我会——”
可是接听电话的人并没有耐心听他讲完：“陆导，如果不是戚负早就留了一手，现在舆论发酵成什么样都不知道了，就别提什么化干戈为玉帛之类的话了。”
陆北绪咬牙切齿地回道：“如果不是戚负用这些阴谋诡计，我怎么会中招？”
沈十九气笑了，“你自己心术不正，可别倒打一耙。还有，我接你这个电话，也不是想和你商量的，我只是来欣赏一下你的狼狈而已。”
若不是陆北绪最先开始心术不正，不从实力上打败戚负，反而从沈十九下手，想通过抹黑沈十九来把戚负拉下来，又怎么会到现在反而惹得一身麻烦？
“我们可以商量，我可以赔偿你。”
陆北绪此刻已经完全焦头烂额。
他的一切都被毁了。
莫说是前途了，他根本就保全不了自己。
而且他以前的那些所谓朋友，全都对他避而不见。先前他养狗仔用来玩弄舆论的时候就被好多人落井下石，失去了很多利益结合的朋友，现在那些他为了自己的电影电视剧而被黑过的明星更是跟着大家一起对付他。
他已经毁了。
他先前怎么也没想到，他之前完全看不起的一个小明星，一个只是有点潜力的新人，居然轻轻松松就把他逼死了。
而且他还无能为力。
他仿佛一个蝼蚁一样，只能绝望地等待自己的结局。
听到陆北绪的垂死挣扎，沈十九嗤笑了一声，“陆导，真可怜您到现在还不知道，您惹到的人是我。好好等着你自己的下场吧。”
言这个姓氏，在言随的身上，代表的可远远不止一个身份。
陆北绪即便再怎么挣扎，声败名裂，失去现在拥有的一切，已经是沈十九给他定下的结局。
他说完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戚负终于开口：“难得见到你这么生气。”
沈十九只摊了摊手，没有说出理由。
当着戚负的面，说自己生气的原因是陆北绪踩到了他底线的同时还想败坏戚负的声誉，沈十九着实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好在戚负也没有多问，反而是扯到了另一个话题上，“你刚才和陆北绪说，‘你惹到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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