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哆嗦着手,终于把药全都倒进了茶杯中,又拿起茶杯轻轻摇了摇,只是,手太抖,水洒了出来。
曹海丰催药回来,看到太子哆嗦着手端茶杯,急忙接了过去。
“不敢劳烦太子爷,还是老奴来吧。”
茶杯被曹海丰接住,太子的手立刻缩了回去,那个茶杯对于他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
太子看着曹海丰把茶杯放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既怕曹海丰端起茶杯让皇上喝下去,又担心曹海丰不让皇上喝。
太子额头冒汗,手心出汗,整个人都失了神。
“太子爷这是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没什么,可能,可能这屋里太热。对,太热。父皇的冰块可够用,不够用让内务府再送些,父皇虽然病着,却也不能慢待。来人,来人,去取些冰来。一群懒出圈儿的腌臜货,这是皇上,怎么当的差,信不信本宫把你们一个个赐死。”
曹海丰看着暴跳如雷的太子,眼里流露出一丝悲悯。
“太子爷,现在才五月,还不到用冰的时候。”
“啊?五月?哦,五月天就已经这么热了,那,那不用要了。曹公公,你还不快伺候父皇用水,父皇渴了。”
曹海丰半躬着身。
“太子爷不必慌张,皇上现在很少用水,只有用了药后才用水。”
“啊?那,那怎么行,父皇渴了,你,你快喂父皇喝水。快点,本宫命令你。”
太子突然歇斯底里,命令曹海丰为皇上喝水,曹海丰叹了一声。
“太子爷,老奴已经说了,皇上不喝水。太子爷若是累了,不妨明日再过来,太子爷的孝心皇上是知道的。”
太子一把揪住曹海丰,额头青筋嘣出。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药已经下到了水中,皇上不喝下去,他就前功尽弃了。
太子在心里把皇后暗骂了无数声,皇上都昏迷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还不送皇上归天,还要让他亲自动手,他,他要动手杀自己的亲爹?
皇后,皇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你抓住曹海丰干什么?让他代替你弑父弑君?”
皇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看着太子。太子吓的手一哆嗦,腿一软,倒退两步,惊恐地看着皇上。
“父......父......”
“怎么,连朕都不认得了。曹海丰,把水端给太子,太子只怕是渴了。”
太子吓地拔腿就想跑,怎奈腿不听使唤,哆哆嗦嗦跑到门边,却打不开门,靠着门,太子汗流浃背瘫软在地。
曹海丰端着茶杯送到太子面前。
“太子爷,请用茶。”
“不,不,我不喝......我不喝......父皇,父皇.....”
皇上冷笑,目光冰冷的看着瘫软在地的太子。
“弑父弑君,你这个想法不错,可惜太蠢。”
太子蹬着腿向后,使劲顶着门,他想要开门,手却不听使唤。
“是不是朕喝了这杯茶,你就是皇上了?”
太子已经完全说不出来话,曹海丰毕恭毕敬的端着茶等着太子。太子用力推曹海丰,茶杯被推开,掉在地上,杯里的水洒在青砖上,发出呲呲呲的声音,冒着白烟。
太子彻底失声。
皇上叹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曹海丰,送太子回去吧。”
曹海丰一拍手,进来四个人,架着瘫软的太子出了御书房。
黑暗笼罩着皇宫,宫墙下的红色宫灯在微风中轻轻摇动。黑暗是最好的掩饰,黑暗中没有人知道皇后已经被打去冷宫,没有人知道瘫软的太子被禁卫送回了东宫。同样,黑暗中的眼睛也最不易被人发现。
还是那个京城墙边一个不起眼的宅子,这个宅子,顾渊曾经带着琴痴来过。老汉和老妪正对着油灯看“太白”送来的消息:太子弑父,败。
第二天天麻麻亮,一只信鸽飞出了院子。
次日清早早朝,大臣们都以为依然如昨天一样,太子和诸王吵的不可开交。谁知他们一上朝,却发现已经两个多月没有上朝的皇上竟然醒了,竟然坐在龙椅上,虽然面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看上去并不像是病了很久的人。
更让大臣们震惊的是那几道圣旨。
第一道,废太子,圈禁于皇陵,终生不得出皇陵半步。
第二道,废皇后,打入冷宫。
第三道,查抄奉恩公府。
第四道,太子幕僚一律收监。
大臣们根本没有细细品味圣旨里的意思,他们已经被这四道圣旨打懵了,尤其是党附太子的人,个个呆如木鸡,不知所措,胆小的当场晕死在金殿上。
李相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如同他听到皇后下懿旨说“太子监国”时一样。
王相倒是跪地三呼万岁,说幸好皇上醒了过来,幸好皇上没事。
皇上等着曹海丰宣读完四道圣旨,一言不发,离开龙椅。他要去普济寺,昨日他的不孝子打扰了玄慈大师清修,他要去请罪。
皇上到了普济寺,山门打开,皇上一步一步走上普济寺。皇上径直去了祁王的院落,太后的院落就在祁王的旁边。
皇上到的时候,太后也在祁王的院落。皇上给太后行礼,给祁王行礼。
“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有些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时移世易,你父皇的遗训不尊也罢,有哀家在呢。哀家去听经了,你兄弟两个聊吧。”
太后没等皇上开口,就起身走了。青苗扶着太后,慢慢出了院子。
“不是让阿满来陪着母后吗?阿满呢?”
“走了,去西北了。”
祁王给皇上倒了一杯水,推到皇上面前。
“你这气色上差了点,不过看着走路倒还可以。”
皇上苦笑,在祁王面前,他也不需要掩藏和隐瞒。
“若不是阿满,我此刻只怕真死了。”
祁王不接话,自顾摇着茶杯。
“阿满怎么会去西北,她一个小丫头,去西北不是添乱吗,大哥也不拦着?”
“你这段时间只顾着演戏,小六那边的事还不知道吧,之前算出来的国库粮草,只有三分之一。小六现在疯了似的从各地调粮,但那些粮食也仅够十五万大军用到六月中。”
“什么?小六不是已经斩杀了两个人,不是说......”
皇上失声,他和太子皇后演戏那么长时间,对外界的事知之甚少。如果粮草一事出了差错,靖儿该怎么办?十五万大军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和江笙梦里的一样,粮草断了,大军被困在两狼关?不同的是江笙梦里的是小六,现在是靖儿。
皇上脸色唰的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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